何少原籍粵省順德,1900年生於一戶貧寒之家。
何少隻念過幾年私塾,短暫的求學生涯,為他打下良好的國學基礎。
何少在六十年代著過一本《閱世淺談》,深入淺出、博古通今,非一般學者所能及。
何少迷戀讀書,窘迫的家境使他不得不中輟學業,他先在老家做雜工,十四歲那年隻身來到羊城,羊城是南華夏繁華都市,來這發展機遇肯定會多。
何少是成千上萬流入羊城的草莽賤民之一,他兩手空空,光著雙腳,因為家窮,連鞋都買不起。
他在鹽倉找到一份雜工,負責打掃鹽倉的衛生。
他整天仍是光著一雙腳,鹽有刺激性腐蝕性,一雙腳給鹽份蝕得紅腫粗糙,
若有創傷,痛疼難忍。何少得了餉金,還是光著腳,鹽份壞鞋,他寧可受皮肉之苦。
他整天仍是光著一雙腳,鹽有刺激性腐蝕性,一雙腳給鹽份蝕得紅腫粗糙,
若有創傷,痛疼難忍。
大約過了一年後,何少就辭去鹽倉的雜工,來到了一家金鋪做學徒。
在那個時候,金銀首飾很是固定,金銀首飾遠沒有現在這精致,款式也少,變來變去就那幾款。
而在當時,何少本來是衝著學一技之長而進入金鋪做學徒的,可是他在學徒以後沒有靠首飾匠手藝為生,反倒是在鑒別金銀成色的本事使他斬獲不少。
何少很是勤勉好學,在過了一年多後就能獨立操作。
何少的舉動老板自然是看在眼,於是老板未讓他呆在作坊,而把他調到鋪麵——看中他的忠誠老實與識文斷字。
在鋪麵,何少終於有了機會接觸到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話,何少他也很快熟悉了鋪麵業務,懂得如何以誠待客,很快的就能上手了。
那時不少順德老鄉“炒市麵”,意思是錢幣兌換,,如果運氣好,一夜就能賺
得到數個月的餉金,當然也有運氣不好的時候,不過這些並不在何少的眼。。
在何少看來,自己天生就可以成功,所以不需要在乎其他的東西。
而何少征得老板同意,在工餘之外開始炒市麵。
羊城市麵上流通的各種貨幣蕪雜,有各種各樣的,有官辦銀行發行的官元,也有私人銀號發行的銀票,還有各國的貨幣。
何少從小就深知本錢來之不易,不敢輕易“換水”,意思是一種貨幣兌換另一種貨幣。
何少他開始的時候關注蝕大本的人,通過觀察何善衡洞悉出來了他們失敗的原因:第一自然是眼光不準,第二是大過貪心,而何少在觀察了一個多月之後才下海換水,等待漲到小有盈利時趁早脫手,再又換水。
就這樣周而複始,一遍遍的重複,何少的本錢愈滾愈大,顯示出超眾的金融天賦。
從這也可以明白了有時候必須沉住氣,在一方麵是必須下手要快,眼光要準。
1922年,何少升為金鋪司理,負責金鋪日常經營。
在剛到羊城的日子,何少赤手跣足闖羊城,而現在已取得了不起的業績。
不過,這時的何少,在羊城開了眼界,嚐得炒市麵的甜頭,不再滿足做打工大佬的目標了,何少想要開創屬於自己的事業。
這時,何少結識了何氏。何氏是番禺人,兩人相隔不遠。
何氏也是十幾歲就出來闖天下,交際廣,是個比較玩得轉的人物。
何少離開了金鋪,就與何氏一道炒市麵、跑生意。
1926年,兩人合股在羊城上九路開了一問匯隆銀號。
何氏做經理,何少為副,而當時的人們稱呼他們的店為“二何銀號”。
他們的開業資金為二十萬,在當時這是一筆很大的數字,當然放在現在也是一筆不小的錢,足夠在羊城蓋一幢洋樓。
但是對於開銀號來說,這筆錢很難以大小來衡量。
做得好,一年都可以翻番;弄砸了,血本無回。他們做了幾年,小賺不虧。
而何少雖然沒有借此發財,但是卻長了很多見識,同時也激起他對銀行的長久興趣。
匯隆未興隆,兩人便友好分手。
何氏去了葡京,何少則去香江。他們經常在羊城聚會。
何少往返省港,利用兩地外幣的差價賺取盈利。其時何少三十出頭,到了立業的年齡。
1933年3月3日,何少與林炳耀、盛春林、梁植為等好友創辦生銀號。
開張日期有四個“3”,在粵語中,“3”與“生”同音,取“生、生、生、生”之意,所以被稱為“生”。
生銀號鋪址在香江港島中環水樂街七十號,股本金十萬港元,職員十一人。
後來部分親友要求參股,股本金增至十二萬五千港元。
對於香江來說,銀行多,銀號更多,在曾經有多少間銀號,沒人數得清。
這邊開,那邊關,生生滅滅百餘年,當時有人作保守估計有幾幹間。
而到了如今這個年關,真正能成大氣候的不足二十間。
而當時的生銀號就是其中之一,如果不是發展為生銀行,大概不會有人記得曾有過一間生銀號。
生銀行在日子,信譽逐步建立,業務日益興隆,效益可觀。
等到抗日戰爭爆發,生銀號在內地的分號逐步收縮到香江一地。
不過生銀號的業務並未受到大大的影響,因為當時的生銀號非常的曲線,而且內地來的商人多帶金銀等硬通貨,他們須將其換成港幣到市麵通用,而生銀號則大力開展兌換業務。
等到香江淪陷,生銀號將資金偷運到葡京。
葡京中立,成為省港難民的聚集地,生銀行仍大有作為。
葡京已有一間生銀號,歸葡京區氏家族所有。
這樣,香江遷去的生銀號就易名力永華銀號。
在葡京期間,何少與老友何氏經常聚會。
何氏當時在葡京的貿易局任會計部主任。
何氏在葡京多年,是當地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所以生(永華)銀號的許多困難都是何氏出麵解決的。
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何氏是各方公認的華人領袖。
香江收複後,何少漸成為華人銀行界的公認領袖。
早年羊城匯隆銀號一門雙傑,成為香江和葡京各界的美談——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當時何桑也在貿易局做事,通過何氏的引薦認識何少。
限額生意盈利頗大,但需要一定的關係。於是何少就與何桑組成大美公司,由何桑出麵從事限額生意,兩人都賺個盤滿缽滿。
後來何桑回港發展,在資金上得到生老大何少的大力支持——而這同樣也是後話了。
比何少晚出道多年的的傑出銀行家利國為,這個時候也流亡到葡京,而利國偉正是香江有名的利氏的堂侄。
利國偉祖父利文一,與氏的父親利良一是親兄弟。
不過,利文一這一支,到利國偉出生時已衰落。
而利氏雖被仇人暗殺,卻留下大筆遺產,他的兒子利銘則、利孝賀、利榮大等人均畢業於英國著名大學。
利國偉1918年生於葡京,就讀於香江敦梅書院和聖約瑟中學。
中學畢業不久的利國偉考入國華銀行當小職員。
而從利國偉的這番經曆,可見他的家庭已淪為布衣階層,他不得不獨立謀生。
利國偉對他的家世諱莫如深,也許是利氏的二支,一榮一枯,他無意沾另一支利家的光。
利國偉進入生銀號,是緣於生銀號的一名職員何添。
何添當時負責生香江總部的法市、黃金業務,與國華銀行有業務來往,與利國偉相識。
利國偉來到葡京,何添便向四位大股東談起利國偉。
林炳炎、何少、盛春霖、梁植偉如獲至寶,誠懇請利國偉來生銀號工作。
利國偉沒敢答應,當然他沒有向國華提出辭呈,他覺得這個時候離開國華銀行不好。
不過,利國偉對生銀號的四巨頭留下良好的印象。
這之前,他與別的大銀行職員一樣,一直瞧不起信譽不太佳、地位低一檔的銀號。
1945年8月,香江收複。生銀號9月就在香江複業。
生銀號的分工仍與戰前一樣,何少坐鎮羊城。
1946年,何少與何添等友人,成立昌公司,從事糧食生意。
而昌公司即大昌貿易行的前身,二十餘年後,大昌成為香江有名的大貿易行,貿易業務無所不包,成為何少的兩大事業之利國偉也是這一年加盟生銀號的,
銀號生生滅滅十分頻繁,利國偉此舉,需要相當的勇氣。利國偉後來回憶道:“我是看準了生銀號前途遠大,才邁出這一步的。當然,銀號的職業不如銀行牢靠,但銀號未必就不可成為大銀行。”
1946年夏,果黨為了彌補浩大的軍事開支,大量發行金圓券,禁止民間私藏金銀。
金圓券膨脹,信用下跌,人們設法將金圓券換成外幣保值,生銀號抓住這有利時機,大力開辟兌換業務。
兌換比率比平時貴許多倍,急需外幣的有錢人在所不借,隻要有外幣就成,好攜資產逃出內地。
1949年,移民潮達到頂峰。香江是內地有錢人的臨時避難所。他們攜帶來的多是金銀,需要兌換成部分外幣急用。
“炒金熱”應運而生,很多在港的粵省、滬上人都卷進炒金熱。
何少從1948年起,返港主持生銀號炒金業務。
炒金風險極大,狂颶迭起,一夜暴富、一朝破產屢見不鮮。有不少炒金大贏家,最終落得傾家蕩產,欲哭無淚。
而何少一路順風、吉星高照,以後生銀號無論貸款還是投資,出手數十數百萬,令同業眼紅不已。
這次炒金熱,滬上幫大多錦羽,粵省幫勝者較多。生銀號何以這般出色?
何少及生銀號同事均守口如瓶。
卷入炒金的滬上人,大都是銀行家、銀號老板、股票經紀人等,他們一來香江就給“放了血”,因此,在香江執業的滬上幫,多事實業,而少有吃金融飯的——當然這是題外話。
1949年2月,生銀號舵爺林炳炎在港病逝,由何少承其衣缽。
林炳炎是生銀號的奠基人,生銀行正是在他的總決策下,由一間默默無名的小銀號,發展成同業中的大哥大。
而何少上任後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為生銀號改組銀行作準備。
香江開埠百餘年來,政府對銀行行業的發展及管理,一直奉行自由的積極不幹預政策。
1948年1月29日,港府首次頒布《銀行條例》,隻規定經申請由總督會同行政局發給牌照,每年繳納五千港元牌照費的企業,便可經營銀行業,
而對銀行業務,卻無具體規定。
無論是條例頒布之前或之後,在香江領牌開辦銀行是比較容易的事,
這也讓別人想,為什會出現那多準銀行機構——銀號?而業主為什不改為銀行呢?
銀行的業務,雖沒有專門的法律條款約束,卻有慣例,這種慣例由早期的外資銀行帶來,成為以後華資銀行執業的範本,這種無形中的束縛力,
使沒有現代金融概念的華人業主及顧主,頗感不便。許多華人銀號商,視執業銀行為畏途。
而銀號經營靈活,顯而易見;當然銀號信譽不佳,也是顯而易見。
因此,如果要想獲得大發展,必須走銀行這條路。
這就是何少的出發點。何少的主張得到利國偉的大力支持。
換句話說,如果生銀號不改銀行,是留不住利國偉的。
利國偉正在自修金融學,後來還考上英國銀行公會會士資格,是生銀號第一位鍍過“洋金”的銀行家。
1952年,生銀號注冊為法人組織的有限公司,何少任董事長。
1953年10月,生銀行遷入皇後大道中一百六十三—一百六十五號的自置物業。
從規模上講,相當中等規模的華資銀行,業務性質盡可能向銀行看齊,但名稱仍叫銀號。
戰後經濟的恢複與加工業的蓬勃發展,促使香江銀行業急劇膨脹,夢寐以求改組銀行的何少反而下急,他認為這樣辦銀行注定會執笠(破產)。
他主張漸進,等條件成熟再易名。
生銀號緩慢而穩健地將譏製納入銀行軌道。
隻念過幾年私塾的何少,顯示出大銀行家的遠見卓識。
因此,生易名銀行後,不曾遇到陣痛,而是迎來了高速發展。
1958年,香江轉口貿易占出口總值的57.8%;而到1959年下半年,轉口貿易隻占出口總值的30.4%,而高達69.6%的出口總值為香江本地的工業品輸出所創造。
這一驚人的變化,標誌著香江正在從轉口貿易型經濟轉為加工貿易和轉口貿易並重型經濟。
這被譽為香江經濟起飛的程碑。銀行將會在未來的香江經濟中,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古老作坊式的銀號將成為夕陽行業。
從內部條件來看,這一年,生銀號注冊股本增加到三千萬港元,實收股本增加到一千五百萬港元。如此財大氣粗的銀號,當時唯有生銀號了。
並且,生銀號的機製已基本實現了銀行化。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何少買下中環消防局側的舊樓,擬建未來的生銀行大廈。
1960年1月1日,生銀號改名生銀行。而在次年,二十二層的生大廈落成,
外牆采用玻璃幕牆和鋁材,是當時最先進的建築材料。
銀行物業是銀行信譽的標誌,生一易名就不同凡響,令同業刮目,反觀一些開辦多年的銀行,卻仍是錢莊銀號的格局。
銀海行船,有風有浪,這對生銀行,既是挑戰,當然又是考驗。
1961年6月14日,香港爆發二戰結束以來最大的擠提風潮。
廖創興銀行人山人海,存戶排著長尤般的隊伍,焦慮地等待提取存款,有的存戶甚至露宿街頭等候次日取款。擠提連續3天,據統計排隊擠提的總人數逾2萬人。
如此洶湧的擠提風潮,即便是金山銀山也會搬空。廖創興銀行如抽幹血液的軀體,奄奄一息。該行創始人廖寶珊,欲哭無淚,一命鳴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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