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安笑了一聲,挑眉:“再多一天,製衣廠就要撐不住了。”
“啥?為什。”
沈如芸都感覺奇怪,扭頭看他們:“今兒那桂花妹還給我說,廠效益好著呢。”
不僅分房子,還分米呢,倉庫頭都堆滿了貨,天天就等著收錢就行。
聽著她的話,錢叔都忍不住笑了:“之前我不信,那你這一說,我覺得他們確實要完了。”
不過是花團錦簇,表麵繁華罷了。
連縫紉機都給弄出來了,頭怕就剩了個空殼子。
越張揚,越說明他們心虛。
可是……那可是製衣廠誒!
陸懷安也不過多解釋,隻是搖頭:“等著吧。”
錢叔瞅著那幾台嶄新的縫紉機,深深地歎了口氣:“怕是真的要出大亂子了。”
連這種新機器都弄出來賣了,這可是吃飯的家夥,可見廠頭得亂成啥樣了。
這一晚,很多人都沒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前邊就亂起來了。
有人敲鑼打鼓的,挨家挨戶叫:“不好啦!廠長跑啦!”
“錢也被卷走啦!廠頭都搬空了!”
筒子樓一片混亂,所有人披頭散發,蓬頭垢麵的撒丫子跑向廠。
廠長辦公室已經人去樓空。
打開倉庫,空蕩蕩的。
“天殺的,我們的工資還沒發啊!”
有人反應過來,開始搬東西。
成品立馬被搶光,就連半成品,甚至有些做了成衣剩下的碎布頭,也被扯走了。
“新機器呢?”有人看不上這點東西,到處翻:“新進的幾台機子去哪了?舊的縫紉機呢?咋全沒了?”
結果回過頭來,破布頭都沒了。
這場鬧劇,一直弄到中午時分才被上報。
上頭震怒,立馬派了人過來嚴查。
陸懷安和錢叔也過去看了,確實是啥都沒了。
先前那般風光的製衣廠,如今竟剩了個空架子。
“不,這連空殼子都不如,這就剩了塊地皮。”
要不是房子鏟不走,那些聞訊而來的債主怕是恨不得連磚都拆了帶走。
“錢叔,咱們的證呢?你找的人怎樣了?”
正在往瞅的錢叔頓了頓,有些遲疑地:“這回這證我直接過去人不給我辦,我找老武牽的線,結果郭鳴這人不爽利,我找他喝了兩場酒,他都愛搭不理的,給我們辦證也拖拖拉拉。”
都給他說了,就是賣點衣裳,辦個營業證而已,但郭鳴就是不給辦。
酒照喝,菜照吃,談到正事就顧左右而言其他。
搞的他實在煩躁,這兩天都沒搭理了。
“那你回去吧。”陸懷安點了支煙,神情放鬆:“他馬上要來找你了。”
什?
錢叔怔了怔,立馬喜笑顏開:“好,我這就回去!”
“錢叔。”陸懷安叫住他,挑了挑眉:“調子拿高點。”
斂了笑,錢叔仰起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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