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題型李老師能分成幾種方法來教,觸類旁通。
杜老師偶爾也會過來,有時聽得起勁,也會跟著一起討論,倒把陸懷安家當成了第二個教室一般。
倆人有時候互相不服氣,還會拆題來做,講解的方法也不一樣。
在這樣高強度的培訓,陸懷安的進步是非常大的。
開始他連一張試卷都做不完,慢慢的勉強能畫一畫輔助線,後麵開始連應用題都能試一試了。
沈如芸這幾天特別忙,競賽的成績還沒下來,她們這批同學就被安排去參加了高考。
這是1981年的七月七日,他們高考的第一天。
接下來他們要考整整三天。
由於這個培訓班的學生沒學過高中的知識,初中的知識也隻學了個囫圇,大部分時間都用來上培訓班了,所以他們重點就放在語文和數學兩門課程上。
“就是去走個過場,見見世麵。”
成績如何並不影響結果,所以大家都是輕裝上陣。
沈如芸之前有過一台錄音機,也是陸懷安送的,倒是聽過些英語方麵的磁帶。
這一次又有了一台新的錄音機,那台舊的周樂誠想要,就給他了。
倆人對英語都有些陌生,默認零分了。
反正都沒學過,好歹曆史地理這些勉強能看得懂題,不像化學一樣一臉懵,所以都報的文科。
考完沈如芸也沒對答案,神情還挺輕鬆的。
她到家的時候,李佩霖正在批改試卷,看到她笑了:“怎樣?”
“還行。”沈如芸擦了把汗,給自己倒了杯茶:“數學比較簡單吧,語文也不難,就是英語很多看不懂,我都是靠猜的。”
一問周樂誠,基本上都差不多。
李佩霖倒是不意外,點了點頭:“你們數學基本不用操心。”
他教的,他心當然有底。
尤其是沈如芸,她年紀太大了,進掃盲班的時候就十幾歲,比班上不少人都大。
學東西也快,別的小孩子學了幾天還在1+2,她自己已經能琢磨琢磨著做些簡單的減法了。
這一注意,才發現她其實還是挺聰明的,索性把她拎出來單獨加快進度。
教了這多年,教學內容早超綱了不知道多少,所以當初知道她突然結婚的時候,他其實是有些生氣的。
山的孩子,讀書是唯一往上爬的路,她眼看著再讀一年就能考上初中,隻要拿到初中畢業證,至少就能留在學校當個老師,不用嫁在那大山,苦哈哈的又是父母的輪回。
幸好,她嫁的這人不錯。
“李老師,作文題我在你的書上看到過。”
李佩霖回過神,哦了一聲:“哪本?”
幾個人討論得正高興,陸懷安回來了。
看到他回來,沈如芸很開心地迎了上來:“我回來啦!”
伸手攬住她往走,陸懷安隨口問了幾句考試的事。
沈如芸一一回答,又問他剛才幹什去了。
“哦,沒什,紡織廠那邊新機子已經開始運轉了,讓我過去吃了個飯。”陸懷安輕描淡寫。
事實上,紡織廠突然購入一台新機器,第一個察覺的是淮揚。
鄧部長甚至第一時間就找了廠長,要求簽訂合同,這台新機子生產的布料隻提供給淮揚。
都不是傻子。
紡織廠的機子有些舊了,做出來的布料一些微小的瑕疵總是難以避免。
現在新機器一開,原料篩選得更細致,做出來的布料質量都會提升一大截。
廠長這次叫他過去,就是借著諾亞的名頭,委婉地拒絕淮揚一家獨大的想法,不過還是給他們雙方都簽訂了合同。
布料是照常派送,新舊摻半。
“這廠長有點腦子的,今天鄧部長爽快地簽了合同,我估摸著秋天一到,他就該翻臉了。”
沈如芸有些奇怪:“為什?”
想起來都有些好笑,陸懷安挑眉:“因為合同上特地注明了什麵料的布料。”
頭其他布料都寫上了,唯獨沒有寫毛昵。
陸懷安沒有簽合同,說對布料沒什太多要求。
鄧部長還以為他是怕了,故作姿態,高興得多喝了兩杯。
對於他們這些生意場上的事,沈如芸向來感興趣,之前的事情都聽過,這一下更是一點就通:“到時廠長估計會怪他的。”
“管他呢。”
死道友不死貧道。
紡織廠挖的坑,他自己要去踩,怪誰呢?
他們聊著天,順便把飯做了。
吃完飯,李佩霖想起個事:“白天你走的急,我忘記給你說了。”
陸懷安有些奇怪:“什?”
“你的作文,就是第一次給你做的試卷的文章。”李佩霖笑了笑,有些期待:“我打算幫你投稿,最近學校都在推薦,也出了很多新報紙,名氣大的你不一定能登上,但新報紙缺少稿件的話還是可以爭取一下的,你覺得可以嗎?”
投稿?
陸懷安倒是看過不少報紙,不過從沒想過自己寫篇作文還能登報:“哈哈,這不可能吧,肯定沒人收的。”
見李佩霖堅持,他無所謂地點點頭:“隨你,我是感覺沒人要的。”
寫的那純粹是記述了這個事,討論了一下。
說是記敘文吧,不像,說是議論文吧,又不夠嚴謹。
要陸懷安自己說,這就一四不像,也就李佩霖當個寶了。
這事他都沒往心去,天天忙的跟陀螺一樣。
幸好生意這邊的事有錢叔和龔皓幫襯,不然他哪忙得過來。
高考過後是中考,周樂誠參加完中考就打算回村了。
錢叔還特地過來送他,抱著果果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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