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那件事發生以來,趙楠四人失蹤了,鄧部長一刻也沒閑著。
除了廠的事情需要他管控之外,他還經常親自到處跑。
終於,在一個供銷社,他找到了一件他們廠出的毛昵外套。
順著這條線索,他費了很大勁,請了縣和市的警察一路追查,最終線索,竟然指向餘唐。
消息傳回淮揚,何廠長大怒。
竟然是餘唐!
居然會是餘唐!
這個小小的製衣廠,竟然差點一力挑翻了整個淮揚!
何廠長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寫了言辭激烈的舉報信,抄了好幾份,一封交給蕭明誌,一封直接往省提交了。
對於淮揚,市是下了大功夫培養支持的。
何廠長是承包的淮揚,自負盈虧,盈利有一部分是需要上繳國家的。
對於這樣的廠子,國家自然寄以厚望。
去年一年,雖然淮揚並未盈利,但至少解決了工人們的就業難題,而且也實現了財務流動,對市還是產生了一定正麵作用的。
上邊重視的這些重點,何廠長再清楚不過。
也因此,他在報告著重陳述了去年之所以未能盈利的重要原因:他們丟失了一批非常重要、非常貴重的貨物。
而這批貨物,是因為餘唐不正當手段競爭,才丟失的。
報告上達的當天,柯廠長就被抓了。
層層扒皮,整個餘唐被查了個底朝天。
雖然柯廠長連聲喊著冤枉,但也確實查出來,他是和趙楠有過聯係的。
不管他知不知道這批衣服是贓物,他從外購入衣物,卻掛上餘唐的牌子,高價賣給供銷社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證據呈示上去,上邊的批示很快下達了:從嚴,從重處理。
得到消息,龔皓憂心忡忡。
“聽說……”他著急上火得嘴長了兩個泡,水都喝不下:“他們查了很多文件,會不會……”
陸懷安神色凝重,點了點頭:“我們的事情,瞞是瞞不住的。”
現在他們的所有資料文件,都非常齊全。
諾亞是不怕查的,但是餘唐怕。
餘唐被查了個底朝天,很多曾經忽略的細節也被逐一分解分析。
讓何廠長沒想到的是,查餘唐,竟然查出了諾亞曾經說的謊。
什餘唐製衣廠分割出來的廠子?
什搬遷過來?
什從廠帶來的機器?
通通都沒有!
分明是諾亞以一個空殼,在餘唐掛了個名!
鄧部長拿到證據的這一天,直直看了半小時,逐字逐句慢慢地念完。
最後,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他仰天長笑。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老天爺果然是開眼了,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他用力地捏著合同,咬牙切齒:“餘唐!諾亞!我要你們全都給我!死!”
這一次,何廠長的舉報信,措詞更為嚴謹,語氣反而平淡了些。
他隻舉證據,不批判。
結論留給上頭來做。
既然餘唐的處理方式是從嚴從重,那諾亞呢?
郭鳴得到消息,已經晚了。
就連蕭明誌,都為陸懷安感到惋惜:“他明明那聰明的一個人,怎會做出這種愚蠢的行為?”
初次見麵,陸懷安那般意氣風發的模樣,至今仍刻在他腦海中。
郭鳴心也很氣,氣陸懷安從一開始就沒給他說實話。
可是真要說起來的話,陸懷安也不算是騙他。
畢竟,他說過自己就是提籃子的。
隻是他後麵的謊圓得太好了,導致郭鳴深信不疑,真的沒往這方麵想過。
但是當著領導的麵,郭鳴深吸一口氣,還是想為陸懷安說一下情:“他白手起家,如果真的步步循規蹈矩,想做到現在這個成就,怕是得花費數十年功夫。”
承包一個製衣廠,有多難?
人脈,本錢,樣樣都不能少。
而且像陸懷安,本身就有機器,真要承包製衣廠,怕是自己的縫紉機全得填進去。
蕭明誌聽著他細細說著,手的煙都忘了抽。
良久,他歎了口氣:“先抓了吧,不然影響太不好了。”
畢竟淮揚這邊受了這大的委屈,餘唐上上下下抓了好幾個,諾亞這邊沒動靜的話,也會寒了老同誌的心。
郭鳴心一涼,忍不住乞求道:“領導……陸懷安雖然犯了錯,但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現在風頭這緊,抓起來的人不少,活著出去的沒幾個。
陸懷安真要抓起來,他還能落著好嗎?
更何況淮揚這邊還虎視眈眈,怕是……
這想著,他也忍不住埋怨陸懷安,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挑這個時候!
蕭明誌自然也清楚事情嚴重性,沉思片刻,他摁熄了一口沒抽的煙:“明天不是有上級巡查嗎,把他叫來,仔細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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