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啟動了,開走了。
外頭的人們探腦袋進來,瞅到地上的錢袋子,紛紛發出驚歎聲。
許經業獨自一人回來,麵上猶帶著清淺的笑意。
一邊吩咐下屬把錢都拉進去,一邊看向眾人:“不好意思,剛才有點事情耽擱了一下,請大家放心,資金,我是絕對充足的,有需求的都隨時找我。”
他拱了拱手,很是客氣的樣子。
寂靜中,有人後怕地咽了口唾沫。
不是。
敢情他留了後手的啊?
那他如果不會垮,錢借不完的話,豈不是說,他們原先說好的壓根完不成?
許經業不會垮了的話,這借了錢豈不是要還的?
這……
開什玩笑!
有人最先反應過來,直接伸手拿過自己的證件,朝許經業點下頭:“許總,祝你生意興隆哈,我現在還不缺錢,先不借了。”
這是走得利索的,有已經借了錢,還沒花的,猶豫了一會,找許經業問大概要扣掉多少。
聽得報了個數,好像還在承受範圍,想都沒想,立刻就把錢給還回來了。
許經業對於這些人,都是既往不咎的。
是多少就是多少,他也不會多收一分錢。
如此有來有往,一時間在定州地界,倒是掙了個一諾千金的好名聲。
對於他身後那位陸老板,人們眾說紛紜。
一時說是海外華僑,一時說是超級巨賈。
反正都是特別有錢的,這點子錢壓根不放在眼,平時買東西都是拿貨車拉,給錢都是拿袋子裝。
每每有人去問許經業他們,問那位陸老板是什來頭,許經業都是但笑不語。
張正奇就更不用說了,問什都裝傻。
漸漸地,就有人開始說那陸老板壓根不是什有錢人。
“車子都是租的呢!”
“聽說衣服都不是他自個兒的。”
車子是哪的不好確定,但衣服倒是好解決的。
定州賣衣服的地方就那些,有閑著沒事的到處轉了轉。
壓根沒找到跟陸老板相似的衣裳,連款式相近的都沒得。
這樣一來,謠言不攻自破。
反而更肯定了陸老板來頭不小。
許經業一直觀望著,直到這些零碎的資金逐漸回流,他手頭寬裕起來,精神也頓時放鬆了不少。
他特地打了個電話給陸懷安,連聲感歎他這個辦法好:“太妙了!”
“哈。”陸懷安搖搖頭,挺無奈的:“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
也就嚇唬嚇唬這些沒見識的了,真正有本事的,可不會信。
陸懷安頓了頓,提醒他:“記得多跑跑關係,資料提前給人過目,不要讓人上門查。”
他當初吃過這個虧,做包子店的時候,被人整的風聲鶴唳的,早些做好準備,就不至於被人打個措手不及。
這年頭,想做這種錢財相關的生意可不是這容易的。
啥都不能少。
“明白,這兩天我已經約了好幾桌,回頭一個個去拜訪。”
也是他想岔了,覺著這種生意,沒法過明路。
可是如果不走明路,這生意壓根做不下去。
半個月過去,許經業借出去的錢,也終於開始收利息。
這樣一來,他這個私人銀行,也總算是走上了正軌。
想起這個事,許經業都是一陣後怕。
蟻多咬死象啊,差一點,就功虧一簣。
定州這邊沒什事了,陸懷安也將重點轉到了南坪市內。
他去定州那幾天,郭鳴已經去土地局報到了。
從前還隻是叫郭幹事,現在可是個正兒八經的郭科長了。
陸懷安回來就安排了一桌飯,特地給他慶祝了一下:“步步高升啊!”
“下一步就該是郭局長了吧哈哈哈哈!”
“嗐,這剛上任呢,還不知道後頭咋樣。”郭鳴揮揮手,但帶笑的眉眼還是透露出他心還是很高興的。
等到酒足飯飽,郭鳴才找了陸懷安。
關於那塊地的事,他仔細查了一下文件。
“你如果是做別的呢,我會阻止你。”郭鳴沉吟片刻,慢慢地道:“但你是建廠的話,那一塊應該行。”
那一塊土地太差了,反正種莊稼是沒得收成的。
基本上辛苦一整年,顆粒無收是常事,後頭就沒人樂意去開荒了,一直閑著。
陸懷安嗯了一聲,對種不種莊稼並不太在意:“而且我是建機械廠,應該不礙事。”
“成。”郭鳴抽了口煙,沉聲道:“那你回頭打個報告上來,我給領導批複,確定可行的話,你拿下來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他從來不無的放矢,敢說這句話,必然是有了一定的把握。
陸懷安鬆了口氣,拿著杯子輕輕跟他一碰:“行,回頭好好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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