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周叔神情一凜。
他沒有抬頭,喝著自己的茶笑了一聲:“陸家哪小子啊?樂誠在市頭是讀書!跟他家那誰搭得上什線?”
“不。”周爸去而複返,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上回我就覺得,有點事情。”
尤其是老錢,全家都搬去了,神秘兮兮的。
要是沒別的事兒,依老錢家那口子的性子啊,怕是得嚷嚷得天下皆知。
哪會像現在這樣子,悄摸摸地就搬了。
“就這?”周叔冷笑一聲:“我這回下去,就住老錢隔壁,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
那他這意思,到底是是還是不是呢?
周爸想了一想,還是覺得自己猜的沒錯:“而且前天兒,那誰打電話來說樂誠的時候,那聲音,我越聽越像……”
以前他叔也沒這毛病,後頭不知咋的,老喜歡避著人接電話。
跟做偷兒一樣的。
所以他綜合了這些異常,覺得自己猜的肯定沒錯。
周叔心盤桓一番,慢慢放下茶杯:“你是怎個意思呢?”
難道他想去告訴陸家?找陸懷安麻煩?
“我就想著吧。”周爸沉吟片刻,右手拳頭打到左手掌心:“你看樂誠這些事兒,都是讓人家操心的,我就琢磨著,給人帶些菜下去,可是他們肯定也不缺菜,我就想著,山收幾隻野雞,你看……”
一聽這話,周叔鬆了口氣。
還好,沒蠢到家。
看著他這神色,周爸眯起眼睛:“你不是以為,我會去告狀吧!”
噫,瞧不起誰呢這是?
周叔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摸了摸後腦勺:“啊,這個……”
“我才不傻呢。”周爸哼一聲,扭臉走出去了:“我反正不管他是孩子還是爹娘,陸家人我都瞧不上,但為著我崽好,我裝作不知道唄!”
這又不是他第一天懷疑了,隻是先前不好問。
現在確定要走了,他才問一下,好提前做點準備。
周叔有些遲疑,接下來的兩天著重觀察了一下。
發現周爸確實是在收些野味。
不僅開始把家的田和地挪給親戚種,房子也開始收拾。
這架勢,其他人也有些懂了。
“咋的了,跟老錢家一樣哇?也要搬出去?”
聽得周叔頭皮一緊,緊張兮兮地看著周爸。
隻要他一個口風不對,他立馬得跑出去圓場的。
結果周爸樂地笑著:“我崽要結婚了咧!過去瞧瞧!這結了婚就得生娃,時間肯定要久一點不!”
一說結婚生孩子,大家夥就都理解了。
在村,這兩個事兒可是重中之重。
“難怪你們還收野雞野鴨子。”
“嘿嘿,這玩意,野生的營養高不。”周爸接過那袋子,拍了拍:“那媳婦子,就好這口!”
這一下,倒真讓大夥信服不少。
關於這個事情,周叔也給陸懷安說了一下。
陸懷安聽了,便讓錢叔開了個車,到縣接他們。
就不開村頭去了,省得麻煩。
錢叔利索地答應下來,又想起上次蒼嵐這邊的事情:“都解決了?這幾天有沒有別的風聲?”
“沒有。”陸懷安簽著文件,皺了皺眉:“他說他來解決,我就沒插手了。”
那領導都已經升了一職,不願意再深究了,他要再去多嘴的話,影響反而不好。
錢叔嗯了一聲:“倒也是。”
等會人家還以為他們挾恩圖報。
“過了就過了吧,唉。”錢叔說著,捧著茶杯往這邊探了一眼:“那你這幹啥呢。”
天天忙的不行,也不知道在忙個啥子的。
陸懷安哦了一聲,指給他看:“我在搞分廠來著。”
也就是之前沈如芸跟他商量的事情。
把諾亞製衣廠分成三個等級。
“那你這樣,肯定不行的。”錢叔想了想,眉頭微皺:“你名字要一樣的話,萬一人家分不清咋整。”
別到時一樣的名字,價格相差巨大。
回頭買了貴的嫌棄這品牌不上檔次,買了便宜的覺得這質量差,對不起這牌子。
那才真的是豬八戒照鏡子,外不是人呢!
“哎喲。”陸懷安嘶了一聲,停筆沉思:“這還真是!”
“是吧是吧!”錢叔喝了口茶,“哢”地一聲長歎:“還是分成三個不同名字的廠子吧!”
陸懷安想了想,筆尖停在諾亞這個名字上。
點了幾點,他沉吟著:“這個,諾亞這名字,我還是想做高端的。”
“那就做唄!”錢叔完全沒意見的,他抻長脖子,往這邊瞅了瞅:“另兩個廠子,就換個名字唄!”
龔皓聽著,也覺得確實在理。
三個人討論來去,分別貢獻了好幾個名字。
最終定下來,高端還是做諾亞製衣廠,中端呢,就是琪慶製衣廠,低端的話,就叫利仁。
“分別注冊一下,改個名罷了,應該不難。”
趁現在還沒發展成規模,改了還來得及。
陸懷安提起筆,頗有力道地把這三個名字重新謄寫了一遍。
別的不說,這字是寫的真的好。
不說錢叔了,就連龔皓拿著這紙,都頗為感歎:“這字真不錯!”
錢叔哈哈一笑,挑眉看了一眼:“今年過年,感覺你這字都能直接寫對聯了嘿!”
“好家夥,去年你們就要我寫的,忘記了?”
幾個人笑了一通,又說要跟陸懷安提前預訂一副對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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