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舍得將自己的心血拱手相讓。
因此,各企業一時之間明爭暗鬥不斷,生意都耽擱了也不在意。
正在各企業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有人提出了【股份改造製】。
此人在報紙上發表了一篇文章,認為股份改造製可以讓各企業獨立自主地經營,又並沒有完全將原先掛靠的單位排除在外。
原話是:【這著實是一箭雙雕的好辦法。】
隻是這話一出,除了這些被掛靠的單位一個個拍手叫好之外,其他私企全都在跳腳罵。
因為股份製,在當前的國情內,實在不是一個好辦法。
不僅徹底地將控製權分割,而且這個影響是長久、甚至永久的。
南坪這邊也有這種廠,他們也不情願。
畢竟股份製,一聽就不靠譜啊。
他們怕這種自己不熟悉的東西,太容易踩坑了。
有個原先跟陸懷安關係不錯的張廠長,琢磨琢磨,跑過來問陸懷安。
“陸廠長,我其實也是想這樣的,畢竟現在一直做事,都感覺在幫人打下手……可是我著實是不敢接受,怕這個股份製,是另一個改變我們控製權的辦法……”
陸懷安倒覺得這沒什,他想了想,笑了:“你仔細想一想,現在你和你的老東家,究竟誰更賺錢?”
誰賺錢?
那還用說嘛,肯定是他們這些廠子更賺錢啊。
“真不是我說,啊,他們其實要底蘊有底蘊,要關係有關係的,真要搞起來,肯定比我們賺錢。”
可惜,他們牽絆太多,做不到放開手一搏。
而當今社會,事態瞬息萬變,要的就是一個敢闖敢拚。
畏畏縮縮,終究難成大事。
“所以。”陸懷安點了點頭,深以為然:“你怕什呢?”
既然他們提出這個股份製,那就答應就好了啊。
“回頭如果他們有異心,你直接把他們手上的股份買下來就是了。”
最好是拖一拖,讓他們答應,股份劃分的時候,大頭還是在張廠長他們手。
“股份,最大的好處就是,誰股份多,誰說了算。”
張廠長了悟,頓時眉開眼笑。
他拖了拖,沒急著答應。
後麵被人逼急了,才慢慢鬆了口。
股份一分為三,他拿大頭。
老東家拿百分之二十,另一個單位拿百分之十。
他鬆了口,其他人卻又覺得頭肯定有詐,又反口了。
氣得張廠長不輕,索性跑去告狀去了。
告到郭鳴這,郭鳴也頗為無奈:“你先回去吧,我給你問問,改革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沉住氣,困難越大,越要注意方法和策略。”
張廠長得了準話,利索地回去了。
讓陸懷安都沒想到的是,皮球踢來踢去,最後麻煩竟然塞到了郭鳴手。
這讓郭鳴也哭笑不得。
隻得一次次開會,討論來去,最後拖了個把月,才慢慢定下來。
工商局這邊也幫了不少忙,反反複複開了很多次會議,把股票發行的意義和股票的投資價值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大家聽,才讓他們逐漸了解,並轉變了態度,開始支持股份製改革。
而這一切,南坪這邊的廠子卻是大部分都不需要經曆的。
他們早在前兩年,在陸懷安的引導下,就已經逐步脫離了掛靠。
獨立出來,當時是覺得挺麻煩,又花時間又費錢的。
可跟現在這情景比起來,那可真是不知道輕鬆了多少。
這些人都非常感激陸懷安,找著各種借口,想請他吃飯。
陸懷安拒絕了好些次,也挑著場次去過一兩回。
“這些其實是你們的選擇,跟我沒太大關係。”
他是當真這覺得的。
但旁人顯然不會這想。
“陸廠長,您就別謙虛了啦!”眾人嘿嘿地笑。
他們這些人,都是在這幾次的變故中獲利,並且毫發無損的人。
思前想後,竟然每回僥幸脫險,都是因為跟緊了陸懷安的步伐。
不掛靠,不欠稅。
陸懷安喝著酒,微微一笑:“其實我做的都挺平常,認真守法而已。”
眾人便大笑,跟著點頭:“好好好,以後我們也跟著一起,認真,哎,守法!”
說笑歸說笑,等喝得差不多了,也有人低聲問他。
“陸廠長,那接下來,我們該怎辦?”
在這一輪的查稅清賬,全國上下現在倒閉了不少企業。
其中也不乏他們的競爭對手,可吐出來不少訂單。
他們有心想吞下這些訂單,把自己的工廠擴一擴的,可眼瞅著陸懷安名下的公司竟然全都靜悄悄,這心頭又打鼓。
陸懷安喝了口酒,搖了搖頭:“這個,得看你們自己的,我能給出的建議有限。”
“有限那更好,物以稀為貴嘛!”
被他們逗笑,陸懷安無奈地道:“我的話,暫時是沒想著再擴大經營範圍了。”
現在不少地方號召著,所有體製內的人員都必須購買國庫券。
很多人都覺得這玩意沒用,純粹是玩票的。
可沈茂實送貨的時候卻發現,各地國庫券的價格,竟然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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