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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目盲嚇得一個激靈,身體不自覺地顫動,引來背上插入血肉的扣魂鎖扯動了傷口,錐心的痛楚波浪般襲來,令她忍不住發出低沉的哼聲,臉色慘白如紙。
“你是誰?”她有氣無力地說,聲音之微弱,連她都覺得很難為旁人聽見。
牆後的那人簡單回答:“我叫喻真卿,你叫我真卿就行。”
他的聲音平平淡淡,像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自我介紹。
但清目盲是斷然沒有他這份心境了。這個名字勾起她不小的驚訝,以至於令她有些恍惚。
“你是沐王府的喻郎喻真卿?你怎會在這?”
真卿笑對:“相對於我,清姑娘更應該關心自己的處境。”
真卿言語之中皆是樂觀的神色,絲毫未見頹敗之態。可那聲音分明是從隔壁牢房出來,隻是簡單的一堵牆,卻仿佛是隔世之外。
“先生是個高人,自然是我比不得的。”清目盲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接受刑罰,沒什好說的。”
“就這糊糊塗地去死,就真的甘心嗎?”真卿忽然歎了口氣,分明帶了惋惜。
清目盲心微動,若靜水落英,浮起淺淺漣漪。她聽出了喻真卿的話外玄音,可歎她明明不覺得喻真卿會真的懂她的經曆,卻沉默片刻後仍是忍不住開口:“先生何意?”
“帝都之內有不少神徵人士走動,去過寒單城的也不在少數,我是個喜歡聽故事的人,所以也聽到了不少奇聞異事。這其中,就包括你母親的下落。”
清目盲的表情並沒有因此變得激動,事到如今,這不再是一個可以令她感到激動的事了。
“我已在丞相府見過母親,她隻殘留一道殘魂,在爭鬥中被打散了。”她的聲音低沉,眼前又浮現出那張撕心裂肺的臉,有些淒然,又有些慟哭的衝動。
與母親的相見,說不上幾句話,一切就都匆匆過去了。想來她未必能認得過去,可是,在她死去的時候……她是記得自己的女兒的。
清目盲渾身一顫,背上的疼痛再次襲來,蒼白的額上密集了汗珠,卻是冰涼的。
“那殘魂被打散不假,但你母親還沒消亡。當日你母親投進清河後,公輸右找到了她將其殺死。她的靈魂被打成三塊,其中一塊就是你當日所見,另一塊被放進了公輸丹身上,而最重要的那部分,公輸右並沒有得到,她仍然在清河麵,依附在某種東西上麵。那個才是真正的她,也是清河一直水患不停的原因。”真卿的聲音隔著牆傳來,聲音不高,施施然如風過平湖,不起波瀾,卻撩撥了湖邊的野草。
趴在地上的少女蒼白的臉上一片寂然,那雙沾染血跡的手默默拽緊了身下探出的幹草,忽然地迷蒙了。
“先生的話,可有半分依據?”
“神徵人的話,誰也不敢全信。”
“所以,也可能是假話……”
“清姑娘希望是假話?”真卿忽然反問。
少女明顯楞了一下,回答稍顯遲滯:“因為好像……大家都在對我說假話……越聰明的人,越喜歡這樣。喻郎,也是這樣的人吧?”
“因為大家都想利用你。”真卿輕聲道,清脆溫和。
隔牆一麵,長久地沒了聲音。
真卿輕聲笑了,片刻後,他忽然正色道:“不錯,我也是來利用姑娘的。”
清目盲無奈地露出一絲苦笑出來,但很快便聽到牆那邊傳來低低的歎息聲,然後又是石子跌落石地的聲音。
“我所要利用姑娘的事,便是希望姑娘活著。”
“為什?”
“因為必死的人是沒有希望的人,而姑娘不同,姑娘是個心懷希望的人,不希望在這死去。”真卿輕鬆笑道。
“我不需要虛假的希望。”少女的聲音冷淡無情,但內心已微微鬆動。
“我剛剛為這希望占了一卦,卦上說它八成為真,那姑娘是信還是不信?”真卿撚起地上石子,在指尖轉動它的棱角,眼波光不動。
清目盲沉默了。
那一那,她忽然發覺自己的心並未死去,要做的事還未完成,現在不過是踏了出去,還未來得及走到那一步。
沉寂的內心像是燃起了火苗,搖搖浮動。
真卿忽然喟歎一聲,“這個世界大致可分為,有的人要死,有的人要活,有的人要死要活。清姑娘,你可千萬要活著啊。”
這時有獄卒過來,真卿於是也停止了說話。
獄卒是朝著真卿這邊來的,到來後順便打開牢門。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披著雪白披風,頂著同樣雪白的兜帽的男人,顯然,是前來探望真卿的。
男人進來牢房後,獄卒對其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低聲下氣道:“郡王爺,探望時間隻有三刻,請不要讓小的為難,小的在這就萬謝了。”
男人點了下頭,大手一揮,獄卒應聲道了謝,便轉身急急地離去了。
直到這時,男人才回過身來,恭敬地迎著地上坐著的喻真卿長揖,起身時順勢掀開頭上的白色兜帽,露出本來的麵孔。
扶風王敖畢具。
真卿隻是微笑,手還撚著那顆棱角分明的石子。
“還好,你如約而至了。”
扶風王又一次恭敬地作揖,“真卿先生,我受郡主所托,來看看你。”
第二天的天空,早早便是烏雲密布,一直到了中午都未散開。
沐雪非一大早就來到百寶府邸,持劍橫放在百寶麵前,擺出一副強橫的架勢。
“今日無論如何,你們幾個都不準離開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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