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屍穴棺井」自下而上。
密密麻麻地交錯著數千條「靈氣之線」。
就像是天上月老給凡人牽起的紅線,縱橫交疊,根本摸不透姻緣聚散。
黃泉輕啐一聲,道:“可惡,眼下要找到這操縱「八具靈屍」的家夥,簡直是難如登天。”
銀月應道:“沒錯,屬下覺得這個「千線陣」就是為了替這八具靈屍打掩護,讓我們隻能與它們硬碰硬。”
黃泉單手橫起「骷髏太刀」,護住前胸。雙目緊盯著麵前的「靈屍」,提防對方突施襲擊。
他另一隻手拍了拍「血玉靈璽」,問:“離大師,快出現!請你吃菜喝酒,喂!”
離腸沒有應答。
那「血玉靈璽」也沒有絲毫回饋。
就在黃泉納悶之際……
——“哇嗷嗷!”
——正麵是有兩具「靈屍」帶著長嘯,向黃泉攻來!
它倆一男一女。
男的使劍,女的舞鞭!
劈劈啪啪!
黃泉凝起靈氣,左擋右抵。
鉚足了氣力,才勉強接下十餘招。
“黃幽海,我來助你!”
“好!”
銀月剛抽身欲來,他麵前的三匹「靈屍」便足底聚氣,閃身堵在了他前頭。
銀月眉眼一烈,喝到:“墨靈訣,草書千字文!”
話畢,他掌中那支「玉杆狐毫」蘸上了墨色靈氣,淩空書寫起看似潦草不羈,卻又臻微入妙的字帖來!
刷刷!
這墨字一經落筆,就順勢印向其中一匹手捧玄鐵算盤的「靈屍」。
這「算盤靈屍」乃是八位前任家主之中,在位年代最為久遠的,亦是靈氣消散最多的。
所以,當它麵對充滿靈力,又連綿不絕的「草書千字文」時,顯得頗為力不從心。它開頭還能接下五、六十字,但在百字過後便節節敗退,最後甚至連算盤上的算珠都被打散在地。
它左右的兩匹「靈屍」見狀,咻地竄出!
手持長槍的靈屍躍入「千字文」中,與「算盤靈屍」一同抵擋墨靈訣;而捏著一對龍鳳鋼刺的女靈屍,則衝向銀月與其近身對招,不讓他再施展墨靈訣。
眼看銀月以一敵三,雖不至於狼狽,卻也實在分身乏術。黃泉隻得咬牙堅持,與那靈階不低的「鐵劍靈屍」、「長鞭靈屍」繼續混戰!
“鐵靈訣,虎牢座!”
隻聽「提燈雲蟬」重聲一喝,她周身的「鐵之靈氣」便冉冉而升!
隨即在她的三名對手中,有個身材嬌小的「鐵扇靈屍」一不注意腳下變故……
——噗通一聲,就跌在了「虎牢座」上。
哢哢喀喀!
那「虎牢座」的機括翻轉,將「鐵扇靈屍」的脖頸、手腕、腰胯、腳踝一並扣住,還有一尊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大虎頭,從椅背後嘎嘎翻起,高懸於靈屍的頭頂——那虎頭正張圓著血盆大口,好像隨時會咬掉獵物的腦袋。
“漂亮!”
“幹得好!”
——提燈雲蟬在轉眼間便生擒住一匹「靈屍」,不禁引得黃泉、銀月高聲喝彩。
同時,也為兩人增添了鬥誌與信心。
黃泉手中的「骷髏太刀」忽就青炎燎燎,刀刀殺招;銀月「玉杆狐毫」的勾劃速度,也自提快了一倍,漸漸能逼得「雙刺靈屍」棄招後退。
可就在情勢即將轉好之時……
“秘術,遍地生花!”
——不知從何方,傳來了極厚重的嗓音。
黃泉等人還在尋覓聲從何來?
那周遭石棺的「屍奴」,它們原本空洞的眼窩,忽就齊刷刷地發紅、發亮!
它們口中開始吐出白花花的霧氣,動作幅度遠比方才要劇烈,抓人撓人的速度也快上了數倍!
“黃幽海,小心!這些「屍奴」狂暴了!”
“我有數了!”
兩人一魂之中,唯獨黃泉的靈階是在「靈士」以下。且他的實戰經驗,也難與其餘兩位相比。
他是足下身法一迅捷,麵前靈屍的劍招、鞭法便抵擋不下;一旦舞起「夜火太刀」與「靈屍」周旋,那腳下又容易被狂躁的屍奴捉住,狠狠撕咬一口。
“幽海大人,小心背後!”
“啊?!”
——銀月麵對強敵,雖自顧不暇,但也時刻注意黃泉的安危。
可就算他此時話音已出,黃泉也躲不開從背後偷襲而來的兩匹屍奴!
嗤嗤兩聲!
屍奴的銳齒,已經深深嵌入了黃泉的左右兩肩!
鮮血如同泉水一般,從咬痕湧流而下。
那些被壓在石棺的屍奴,一聞到鮮血的氣味,就比之前更為瘋狂!
就像是喝了「陰陽和合散」的小夥子,卻被鎖在了大姑娘閨房的衣櫥。是看得見、摸不著,那是有多難受?
“嗷啊!”
那「鐵劍靈屍」與「長鞭靈屍」可不是大善人。他們一見到機會,立馬挺起鐵劍、揚起長鞭,就要取黃泉的命!
銀月與提燈雲蟬見之。
雖趕忙想去相救,但也無奈被「靈屍」纏身、「屍奴」阻礙,遠水救不了近火……
“拔舌判官!”
——正在千鈞一發之際,黃泉將靈氣灌入「阿鼻地獄」!
簌簌!
隻見一條細線從刀鞘上的第一枚骷髏眼子飄出。那拔舌判官——「笑不動」便幻化成形,以「玄鐵大鉗」牢牢夾住要命的鐵劍和長鞭!
笑不動打量起陰森可怖的四周,嘖嘖道:“黃賢弟啊,為何你每次都會落到如此險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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