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崤縣郊野到處是待收的麥子。
軍士們路過之時,都忍不住要多看兩眼。河洛這地方,多的是廝殺的大頭兵,但糧食一直以來都是緊俏物資。
塢建立之後,防線往東了三四十。崤縣頓時成了後方戶華州夫、橫山黨項在此生活,已收兩茬糧食。
去年年底的時候,崤主要官員、若幹雜任陸續到位,靈還有農學博士帶著學生來自指導百耕作。
這個憑空生造出來的,已經成河洛唐賓集團的重要休整地,以及各衙門集中辦公的方。
聽聞還有個池縣,縣在大塢城,不過那是前線了,到處是蕃兵軍,沒人種地放牧。汴軍那邊也有個澠池縣,理在址——都是大治下,但卻有兩個澠池縣,兩套官員班子,互不統,方在這片山區的爭奪可謂已經白熱化,當後周、北齊的味道了。
三千人馬沿著驛道一東行。
路兩旁正在割子的農人站起來捶了捶腰,情緒複雜地看著這些意氣揚的武夫。
終日勞作,結餘大部分要被拿走養這些人。但武人們幸福嗎?幾乎每個月都有棺槨東麵回來。
能混上棺槨的,至少得是軍中副將或者蕃部小頭人級別。普通頭,刨埋了就完事了,用那麻煩?他在後方的家人,甚至都不一定清楚自己的父親、丈夫、兒死在哪。
提賣命,公平買,沒什好說的。
農人小心翼翼地彎下腰,繼續割麥子。水沁入泥土之中,一點一滴。或辛苦,但至少能和家人團圓,似乎也錯。
二十日,大軍宿於崤山之下,鎮守郭城的符存審親自趕來與王建敘舊。
楊師厚去州了,不知道近況何。符存審著東行的建及,些羨。
他守胡城很久了。
手底下最初有少許來天柱軍老,以橫山項山民為主。守城一年之後,這支部隊已經被他練如臂指,不但能擊退從南邊過來,試圖繞二崤山北邊的汴軍,偶爾能衝下還以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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