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羅否認,童無邪神色一暗。
童鎮山卻長出一口氣,連忙上前,將剛剛在龍淵門口的情況稟報,就連關於大變將至後的站邊判斷也沒有隱瞞。
聽完童鎮山的話,童無邪仿佛被噎住一般,好半晌才艱難得吐出一句。
“你做得很對...”
龍西聯盟若是與邪王宮產生衝突,無極府哪怕不站在宗派這側,也無法站在世家這邊。
畢竟段龍城的身份非比尋常,若是連宗派核心嫡係都能漠視生死,那宗派便會名存實亡。
怪隻怪世家眼界太窄,利益爭奪時不留餘地,以為這是強硬,殊不知是種愚蠢。
歎了口氣的童無邪搖搖頭,回頭看了眼唐羅,無力道:“造化弄人,無極衛聽令,全軍撤退。”
被當場駁了麵子的無極大宗師選擇直接離去,無極衛擲出魂玉結成靈陣,一陣璀璨的光芒之後,無極府的高手們也消失在了點蒼山。
瓊華星君看了眼童無邪等人消失的地方,轉身朝唐羅笑道:“現在靠山走了,還要攔在本座身前?”
“無極府從來都不是龍西聯盟的靠山。”
唐羅淡淡一句,雙臂化作旋渦,噴出兩道虛空長河,化作穹頂倒扣在靈界之門上。
“嗯?”
再感受不到鎮界符印的瓊華星君眉腳稍揚,重新打量了唐羅一番道:“你不是來爭奪靈界的,而是要把雲家放走?”
“星君是個明白人。”
朝蕭錦林遞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唐羅神態自若地朝瓊華星君道:“所以攔路並非小子所願,還望星君行個方便。”
“先前偽裝成爭奪靈界的勢力,現在又變成協助雲氏逃竄的幫凶,唐天驕,這多的麵目,究竟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瓊華星君素手輕撚,背後四對神翼搖動,地、火、風、擂四種本源靈力開始響應召喚。
天有神霆匯聚,罡風凜冽如刀,這是安氏神君將要動手的征兆。
而唐羅仿佛沒有意識到眼前的危險,隻是低頭在懷中檢索著什。
直到天雷成瀑、罡風席卷,才蹡蹡從懷中拿出一物頂在腦門上。
“這是東山城那道原始劍令,沒想到徐來竟有這樣的氣度?”
將混元劍令舉過頭頂的唐羅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沒有感情的塑像,機械道:“欠了雲家一劍,自然要還一劍。”
“,父傳子傳,這倒像徐瀟那個死腦筋會說的話。”
背負雙手的瓊華星君把頭微微揚起,平靜道:“可你算錯了一件事。”
“星君請講。”
“從神劍令起,到混元劍至,須得要小半刻的功夫。”
安玉樹遙指唐羅手中的混元劍令,淡淡道:“而半刻鍾,本座可以先將你殺死,再進入龍淵,隻要封閉了界心石,失去目標的混元劍令隻會落在這點蒼山上。”
“到時木已成舟,天南徐氏還會與神庭或本座為難不成?”
“所以,天驕可得想清楚,是要為了一個愚夫舍棄性命,還是帶著神器離開此處。”
凜冽的殺意瞬間覆蓋唐羅全身,好似置身數九寒冬。
果然是西賀第一聖地,態度果然強硬。
舉著混元劍令的唐羅歎道:“星君不想再斟酌斟酌?”
“天驕才該好生思量,大好前途毀在此處,豈不遺憾。”
“那就沒辦法了!”
令劍瞬間激活,遙遙數丈的距離在體術宗師的全力爆發下等同虛無。
注入靈力的魂玉化作靈紋,隨著唐羅的前掌一推,正印在了瓊華星君的胸口。
下一瞬,唐羅便被四隊神翼拍飛,身上布滿了雷齏、火燎的傷痕,八寶袈裟變得黯淡無光。
瓊華星君劍眉倒數,低頭看了看印在胸口的劍印,喉中悶雷滾滾:“竟敢對本座動手,找死!”
“就一道法身裝什大尾巴狼!”
唐羅輕啐道:“小爺就在這兒,有能耐就來殺?”
同一時間,元洲東山城神劍府
正在庭院中聽雨修煉的徐來感應到混元劍令被激活,幽幽道:“終於來了!”
睜開眼,看著庭外瀝瀝細雨,徐來滿意得點點頭。
記得徐瀟遺體送回東山城那天,也是飄著這樣綿綿的細雨。
“召集凶境以上的城衛軍,在城外集結!”
吩咐完管家後,徐來又取下別在腰間數月的十三枚魂玉,整齊碼放在身前石桌上。
布滿劍繭的右手依次拂過,一枚枚劍令亮了起來。
“將這十三枚劍令送到神劍軍。”
沉默如影子般的劍奴上前取走這桌上的劍令,明明是修劍數十年的強者,雙手卻有些顫抖,連視線都開始模糊。
小心翼翼地將十三枚激活的魂玉揣進懷中,劍奴沙啞道:“老爺,您...保重!”
“主仆一場,今日緣分到了,送完劍令之後不用再回府了。”
徐來朝渾身顫抖的劍侍眉心一點:“你自由了!”
元洲乃劍者的國度,而所有修劍的人,目標都是挑戰徐家的劍者。
但想要挑戰的代價是很苛刻的,敗者或是輸了手中名劍,或是輸了傳承。
而什都沒有卻還想挑戰的,就得以身為置,敗了就典身為奴。
劍奴、劍侍若是碰上個好人家,那或許會比曾經過得更好。
若是碰上個惡主,那被使喚成騾馬也是常有。
如影子般的劍奴便是中年時敗於徐來劍下典身為奴的劍癡。
幾十年的捧劍侍劍,已經讓他忘了尋常的生活,聽到徐來的話,他非但沒有獲得自由的快樂,反而有種無家可歸的淒涼。
“讓然兒過來見過。”
揮手驅走劍奴後,徐來又朝下人喚來長子徐然。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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