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江城、首座府
大戰在即,唐氏兩代的長男全都忙得不可開交,唯一得空的,也隻有首座家的二公子了。
八五年出生的唐麒、唐麟如今已經完成了築基,隻是因為年紀太小,舍不得送入武堂,由貞夫人帶著做修行及常識的功課。
作為祖母,徐姝惠還很年輕,但對兩個孫子的喜愛卻絲毫不減。
看到兩個虎頭虎腦的小子就喜歡抱著逗弄,一如兩兄弟少年時那樣。
當吃了閉門羹的唐星從後院回來的時候,宴廳中已經準備開席。
看了眼空空蕩蕩的主位和兄長的坐席,唐星揚起一個燦爛笑容,前來坐定。
“暖暖呢,怎沒跟你一起過來?”
抱著小麟兒的徐姝惠朝唐星問道。
“暖暖好像沒什胃口,讓我們先用。”
為妹妹找補了句,唐星笑眯眯地朝母親說了句,然後招呼道:“我們先吃,好久沒有回來用飯,您都不知道我多懷念府廚子的手藝。”
“想吃就多回來。”
徐姝惠抱怨道:“你爹和你大哥如今忙得厲害,也隻有你肯陪我這個老太婆吃飯了!”
“母親保養得這般好,哪像老太婆。”
唐貞兒捂嘴笑道:“外頭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夫人想知道母親的保養秘方呢。”
“是啊是啊,母親一點兒也不顯老!”
唐星也順勢附和,夫婦兩人一齊誇讚,直捧得徐姝惠眉開眼笑。
少了兩個大胃王,首座府的飯食總是會有不少的剩餘,雖然唐星也想學父兄一樣做個將桌麵清場的男子,但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又看了看還剩差不多一半的食物,隻得無奈作罷。
茶飯之後,夫妻倆陪著徐姝惠帶著兩個小子散步消食。
隻是天性好動的兩個小鬼哪肯欣賞這種三步一停的消食方式,跟到亭台水榭盡頭,與母親打了聲招呼便往靈獸園奔。
而看著兩個小子活潑的身影,徐姝惠亦忍不住歎道:“以前暖暖也跟他們一樣,最喜歡逛靈獸園,看食鐵獸。可去了元洲後,她便逛得很少了。”
“人長大了興趣自然會變。”
唐星笑著附和道:“如今喜歡練劍也不壞,外公傳下的五絕劍意奧妙非常,且看將三境融會貫通的徐承元在武道大會上的表現就知道,哪怕暖暖隻修到劍境,這龍州也大可去得。”
“若真是愛劍那就好了。”
徐姝惠幽幽道:“自承元走後,暖暖便茶不思飯不想的,每日練不上一會兒就心煩氣躁,跑風媒屬的勁頭倒比練劍還大。”
又是徐承元!
從武者的角度來看,唐星很欣賞對方的劍術造詣,但要當妹夫嘛...
唐星搖了搖頭,不顧唐貞的眼神阻止,朝徐姝惠正色道:“母親大人,關於小妹和徐承元的事,星兒有句話不吐不快!”
“承元是個好孩子,卻不是暖暖的好夫婿。”
徐姝惠笑笑道:“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吧?”
竟被母親先一步洞悉自己要說的話,唐星隻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在他心,一直覺得母親是有意撮合徐承元和暖暖的。
“既然您知道,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唐星認真道:“徐承元哪哪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對暖暖根本沒意思。我觀察過徐承元指導暖暖練劍的場景,哪怕是把臂斧招的時候,他的眼也沒有一絲波動。”
“你說什。”
唐貞聽得害羞,推了丈夫一把,示意他要注意言辭。
“本來就是。”
唐星氣哄哄道:“暖暖根本就是一廂情願,我怕她最後受傷。”
“為娘又何嚐不明白。”
徐姝惠歎了口氣道:“可暖暖早已對承元情根深種,又哪是三言兩語所能勸服的。而且暖暖性格倔強,若是不試試,是不會死心的。”
“原本我想將他留在府上,這樣暖暖相處久了自然能明白,承元對他隻有兄妹的愛護,沒有男女之情,但經你大兄一番指點,他現在跑到了昆吾郡,暖暖的這塊心病啊,又沒著落了。”
一拳敲在手心,唐星絕望道:“那不是毀了嗎?”
妾有心郎無意是最慘的,圖耗光陰和自以為是的付出除了感動自己屁用沒有。
就算最後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種感情也像是用沙壘起的城堡,風一吹就散了。
“所以隻能等暖暖自己想通了。”
朝後院看了一眼,徐姝惠歎道:“孽緣啊...”
……
如今西賀最大的熱鬧,無疑就是發生在龍洲的伐唐大戰。
大臨商盟的賞金公會吸引了天南地北無數的強者加入。
他們有些是被鬼哭大艦毀滅後的遺孤,也有因為龍州水患流離失所的強人,當然最多的還是頭腦發熱的正義之士和貪圖賞金的流浪武者。
“對待龍西聯盟那等凶狠狡詐的暴徒,哪需要講什手段。”
不知從誰口中的傳出的話,成了賞金獵人的行動總綱。
之後這群自稱正義的賞金獵人,便以各種齷齪的手法潛入龍西實施暗殺。
而大臨商盟也不負眾望,沒有絲毫折扣兌現賞金不說,更是將把人頭帶回來的獵人稱之為英雄。
是的,英雄。
這種不值一文的名號,卻讓賞金獵人們如同打了雞血一樣。
從來都被看作是烏合之眾的他們,最需的就是認可,特別是如大臨商盟這樣強大組織的認可。
人總是渴望自己不曾得到的東西,對於這些賞金獵人來說,這場針對龍西聯盟的狩獵突然變得神聖起來,因為這不僅隻是關乎那豐厚的賞金,更多更多的,則是屬於武者的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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