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筱艾好奇道：「我一直想問了，禁舞到底是指什？某個舞種嗎？」

    蔓琪也麵露遲疑，她左右張望無人後，才小聲問陳筱艾：「你知道......淩王嗎？」

    這個名號陳筱艾在小時略有所聞，記得是個臭名昭著的，她猶豫道：「是十幾年前，叛國的那個淩王嗎？」

    「是他。他的妻子淩王妃擅舞，前後創作了不少名舞，不少貴人小姐對她很是推崇，其中名為「故」的舞種難度最高，一旦跳成，宛若飛仙。但因為淩王後來叛國，此舞也被太後所禁，不許有人再跳。」

    陳筱艾眨了眨雙眼，她摸了***口，總覺得哪不對，心有點堵堵的。

    「你說，她私下偷練禁舞，又跑去禦花園偶遇了二皇子，說是偶遇，誰都不信.......讓我跟娘娘怎想。」

    蔓琪跺腳道，她咬著嘴唇，「多年姐妹，我卻從來都不知道她有這個心思，哪怕她跟我透露一二，我都不會.......原也沒什，人都是向上看的，但她不該一聲不吭，倒讓娘娘難做。」

    「皇後娘娘是懷疑.......晨妃娘娘是故意要往二皇子身邊放人？」

    「連瑾妃娘娘都來問娘娘，你說其他人能不這想嗎？封太子的旨意一下，皇後娘娘正要整肅二皇子宮人，蘇歆卻一腳***.......」

    「那蘇歆，怕是要不好過啊.......」陳筱艾心有些擔心。

    兩人一時無話，蔓琪還要到晨妃跟前伺候，拍拍陳筱艾讓她不要多想就進了正殿。

    陳筱艾去了趟小廚房，一路想著心事回到耳房。

    剛打開房門，卻聽身後有人輕輕喚她，聲音微弱，是蘇歆。

    蘇歆站在花壇邊，身穿一身簇新的宮裝，明玉金紋的綢緞，不是她一個宮女能隨意上身的。

    看陳筱艾微愣，蘇歆從樹影下走出來，她的眉毛有些不自然的微微清淡，眼神迷亂沒有焦點，眼角更是含嬌含媚，嘴唇殷紅，仿佛沾了血似的。

    陳筱艾一看她眉毛與走路的姿勢，霎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筱艾......你這樣看我做什？」蘇歆捂著發輕笑道。

    陳筱艾一把扯過蘇歆，扶著她進房，鎖上門後對蘇歆小聲質問道：「你說做什？你不是去了長春宮嗎？怎會.......是跟二皇子？」

    蘇歆軟軟靠在被褥上，她想要撐坐起來卻沒有力氣，索性直接躺下，歎道：「......還能有誰？」

    「你瘋了？？」陳筱艾捂著嘴巴不知道該說什好，「皇後不是還沒答應嗎，你這就.......二皇子呢？他就讓你這回來了？」

    「他想要留我在房，是我自己要回來的。」蘇歆懶懶道：「........二皇子與皇後之間也不是表現出來的那般母子和睦.......再說二皇子想添房人，本來也不用皇後娘娘如何過問，我又不是能當個側妃正妃什的。」

    說罷，她埋頭冷笑。

    「那你也不應該現在就跟二皇子.......豈不是什都得不到。」

    陳筱艾見她捂著肚子，便從炭火盤下取出一塊燒得熱熱的鵝軟石來，用被褥厚厚包裹住，塞到蘇歆懷。

    「暖暖肚子。你這是何必呢，等皇後答應，你正正經經地進了二皇子宮，有人服侍，哪用現在這個樣子。」

    暖意通過被褥溫溫地包裹著鈍痛的小腹，蘇歆眼神放空，緩了一會才說道：「二皇子已經答應我了，封我做才人，過兩日就接我過去。」

    「就這樣？」陳筱艾看她散亂的發，她被二皇子寵幸後就回來找自己，肯定是有話與自己說，「你沒什

    第47章 臣.....就是想要送她禮物

    需要跟我說的？」

    「這不挺好？」蘇歆微笑道，「我給你讓了位置，以後你就是娘娘身邊第二人了。」

    「你在胡說什？」陳筱艾皺眉，「你明知道我隻在娘娘身邊待兩年而已。再說了我什時候占你的位置了，相處這些時日，你就是這看我的？」

    見蘇歆悶頭不語，陳筱艾冷冷道：「你隻是一直找不到自己該往何處而已。可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來。」

    說著陳筱艾也生氣，蘇歆雖然愛挑她毛病又愛欺負她，但總是姑娘家之間不過火的打打鬧鬧而已，陳筱艾從未放在心上。也知道蘇歆不過是心眼小些罷了，她本心不壞，不然也不會在宮照顧自己。

    兩人一直以來也沒有什大衝突，一來是有晨妃和蔓琪管製，二來是陳筱艾覺得沒必要。既然蘇歆氣性小，那自己讓著一些就是了，她自己使著小性子也就過去了，沒必要讓晨妃和蔓琪難做。

    蘇歆也明白，按陳筱艾的性格和能力，她要是想取代自己在晨妃身邊的位置，其實不難，她隻是沒有將自己放到敵對上的位置而已。

    她看著陳筱艾氣呼呼的背影，歎了一口氣，道：「是我說的不對，你別在意。」

    她倒是難得低頭，陳筱艾回頭看她一眼，道：「.......為何會找上二皇子？是他馬上要當太子了，你以後也想當個後宮妃子？」

    「不是我找他，是他找上我。你們一直以為是我心有所謀算，才會去禦花園，其實不是。」

    蘇歆淡淡淡淡解釋道：「二皇子知道我是宸徽宮的人，一次我去內務府取俸祿，路上碰見，他攀談幾句，我自然回話，突然他問我，會不會跳故舞。」

    「我說那是禁舞，自然不會。他看起來很失望，說一直很想看看。我想起來當初娘娘帶進宮的書籍中，有少許關於故舞的，就想在他麵前賣個好，於是偷學了幾個動作，在禦花園的小角跳給他看了。」

    「你就不怕你賣這個好，把命送出去？」陳筱艾扯扯她的頭發，「禁舞也敢隨便跳？」

    蘇歆一笑，道：「怕什，故舞是太後禁止的，但聽二皇子說，皇上私底下也曾召過舞姬跳呢，他自然也會替我瞞著。後來他便問我......要不要跟著他。」

    「你也知道，我們這樣身份的人，就算是貴人看中，也不過是姨娘妾室罷了。在府的時候我就對.......」

    說到此處，蘇歆頓了頓，又道：「.......二皇子的妾室，未來東宮太子的才人，再往遠的地方想，對我而言，幾乎再找不到更好的路了。」

    「怎會？平王妃的楊媽媽跟我說過，你放出去，在外麵做個正頭娘子是肯定有的。」

    蘇歆笑了下，微微不屑道：「那樣的日子我不是沒想過，但我不想要。嫁個隻是有點底子的農戶或者窮書生有什意思，我雖是奴婢身，但從小到大什都沒短過缺過，有機會做別人的主子，為何不要？」

    「你這樣想....我不能說你不對，那是你自己的骨氣。」

    蘇歆一直都是小姐身子丫鬟命的最好體現，你要說她苦吧，她在柳府這樣的規矩人家伺候，又跟著晨妃這樣的寬厚好主子長大。

    但你要說她享福吧，她卻一直都是站在主子身邊的丫頭，端茶倒水，灑掃侍奉。

    「我的骨氣.......沒想到我最想聽到的話是從你口中出來的，」

    蘇歆搖頭失笑，她撐著被褥站起來，小心走到春曉的妝台前坐下，解開發髻，用梳子細細地梳理起頭發來。

    她說道：「我知道蔓琪生我氣，但此事我也不願跟她說理。她那種一眼就望到頭的規劃有什好，我可不願過那種無趣的日子。」

    第47章 臣.....就是想要送她禮物

    陳筱艾歎道：「你也不要說她，各有取舍，好自為之就是。」

    「你這話我愛聽。」蘇歆盈盈一笑，她看到春曉放在妝盒的珍珠手串，哎喲一聲，「這春曉，哪來這好的東西。」

    「我在玉珍閣買的，送給你們的。」陳筱艾說著將蘇歆那串給她，「你以後會有更多更好的珍珠手串，這串還要嗎？」

    「幹嘛不要？」蘇歆一把搶過來戴到手上，臉上微微欣喜，「與我之前給你的那對珍珠耳環相抵，正好。」

    當天晚上，蘇歆在晨妃寢殿跪了半夜。第二天一早就被長春宮召走，回頭就傳來了傅皇後的旨意，蘇歆被封為才人，擇日進二皇子宮中侍奉。

    晨妃領著蔓琪一同收拾出來一個箱籠，頭滿滿都是綢緞和首飾，是晨妃許諾過的，給蘇歆的嫁妝。

    幾日後，蘇歆含淚拜別晨妃，一頂小轎子就將她從宸徽宮接走。

    蔓琪和仙茅遙望著宮門口那段長長的，看不到頭的路，什都沒說。

    光華殿，盛成帝喝下一整碗人參鴿子湯，點了點筷子突然想起來什，問一旁伺候的李汋道：「皇後指給耀青的宮女是不是封了才人？」

    李汋躬身道：「是呢，今天人已經接過去了。」

    「嗯，那晚些朕去看看晨妃。」

    「是，陛***恤，想來晨妃娘娘也高興。」.

    盛成帝夾起一片炙羊肉，對坐在下首與他一起用晚膳的卓煜說道：「煜兒，這炙羊肉做得不錯，火候把得很好，你嚐嚐。」

    「謝陛下。」卓煜一點頭，拿起筷子夾起一片進嘴，「是不錯。」

    盛成帝看他挺直端正的坐姿，也不由得直了直背脊，笑道：「到底是在軍營長大的，你這坐姿數年來都沒一絲鬆懈。」

    「微臣習慣了。」

    「很好，」盛成帝大感欣慰，點了點頭笑道，「聽見朕剛問得沒？耀青又得了個才人，你就沒什想法？」

    卓煜略微歪了下頭，眼神清明，道：「......恭喜二皇子又得佳人？」

    「哎喲，你看看他，你看看他。」盛成帝指著他又是無奈又是失笑，李汋也笑著低下頭去，端著酒壺為皇帝杯中添上酒。

    「陛下，小侯爺說得也沒錯呀。」李汋笑道，「晨妃娘娘身邊的宮女，肯定是個好的。」

    「嗯，晨妃是個溫柔性子，她身邊的人都不錯。」

    盛成帝飲了杯中酒，因為放鬆的關心，他的心情很不錯，指了指卓煜，笑道：「晨妃身邊還有個蔓琪，那丫頭賢惠能幹，誰都要誇上一句的。煜兒啊，你府後院不是缺個能管事的嘛，要不賜了你做妾室？」

    「陛下厚愛。府還有一位當初伺候母親的侍女在，由她一手打理，微臣很是放心。」

    卓煜道：「再者，微臣雖然不了解，但也曾聽太後說過，那位蔓琪姑娘是晨妃娘娘身邊最得力的，言語很是讚賞，大有要好好培養的意思，微臣不敢。」

    盛成帝本來就是隨口一說，又聽卓煜提起淑慧長公主和太後，自然不勉強，笑道：「說起來，今年你又是成年又是襲爵的，都是大事，朕要為你好好操辦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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