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魏長天從衛顏玉口中得知叛徒竟然是許承文時,距離朝廷退兵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魏長天並不知道該怎安慰衛顏玉,並且也壓根沒準備安慰。
節哀順變?
殺得好?
許公子也有自己的難處?
好像都不太合適。
“衛夫人,如今你已知我此前所言是真是假......”
沉默了一會兒,魏長天直接切入正題:“那夫人曾答應過的事情,是不是也該兌現了?”
“這是自然。”
衛顏玉點點頭,被烈火灼燒過的左臂已經包紮過了,估著不會有什大事。
“十日之內,柳家‘夥同謀反’的罪證便會送到寧永年手中,至於寧永年信與不信......那就要看公子的本事了。”
“還有這刀......”
說著話,衛顏玉衝身後招了招手,旋即便有人遞過一個刀匣。
刀匣中插著三柄長刀,皆是隻有刀柄露在外麵。
魏長天眼神一亮,從衛顏玉手中接過刀匣。
“夫人,多謝。”
“公子不必道謝。”
衛顏玉搖搖頭,語氣平靜:“我許家行商數百年,最懂得言而有信的道理。”
“好。”
魏長天沒有拔刀,也沒再客套,隻是將刀匣輕輕放在一邊。
“夫人,既然朝廷眼下已暫時撤兵,那我等明日便也要回蜀州了。”
“此番能結識夫人實乃小子之幸,但願日後有機會能再與夫人相見。”
“......”
日後再相見。
這句話可以理解成在祝福許家早日戰勝朝廷,也可以理解成魏家仍然給許家留著一條後路——
實在打不過,你們還是可以逃到蜀州去的。
“承蒙公子抬舉,妾身不敢當。”
禮尚往來的客氣一句,衛顏玉頓了頓,然後又看著魏長天認真說道:
“魏公子,恕妾身說話莽撞。”
“如今我許家已成了反賊,如果柳家再倒,那寧姓之下便隻剩一個魏了。”
“寧永年如今被西北局勢拖累,確實無法分神顧及太多。”
“但以後呢?”
“恐怕早晚有一天,朝廷是要對魏家動手的。”
“所以......公子當真不考慮借此機會先發製人?”
“我們兩家聯手,即便無法入京稱帝,亦可至少占下大寧的半壁江山,到時候......”
“夫人。”
突然,魏長天打斷道:“不必再說了。”
“......”
衛顏玉愣了一愣,旋即苦笑著搖搖頭:“罷了,妾身不勸了,隻希望公子肯考慮一二就好。”
“嗯,我會的。”
不鹹不淡回了一句,魏長天拎著刀匣站起身。
“夫人,想必你尚有諸事需要料理,我就不多打擾了。”
“告辭。”
“好......”
衛顏玉跟著起身,躬身施了一禮。
“魏公子,後會有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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