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皇宮,石渠閣。
就當奉元下起了初秋的第一場雨時,大寧京城亦被籠罩在了一片雨幕之中。
不過相比於奉元的柔情細雨,大寧的這雨便要磅與洶湧的多。
“轟隆隆!”
閃電撕碎烏雲,巨雷在夜色中滾過。
滂沱大雨鋪天蓋地壓下來,無差別的砸落在萬物身上,好象它才是這方世界的帝王,統治著世間的一切。
唯獨除了那個臉色陰沉,但身上卻激湧著滔天帝王之勢的男人。
“魏長天......”
一字一頓說出一個名字,寧永年看著眼前茫茫雨幕,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無窮的殺意。
與上次命令尤佳刺殺魏長天時的心態不同,這一次,寧永年是真的在魏長天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危險。
這是一種源於脫離掌控的危險感。
三日之前發生在奉元皇宮的事情已經傳到了寧永年耳中。
如果說魏長天之前險些斬殺閻羅還可以歸結於是白有自作聰明,那這一次的“意外”便隻能說明一件事情——
自己身邊,有魏長天的細作。
一百龍衛跟著白有去奉元帶出閻羅,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但魏長天卻能在白有達到奉元的當天就帶人抓了三十多個龍衛。
如果不是早就得知了消息,此事便再無任何解釋。
雖然白有運氣好,恰好趕在魏長天去之前就進了皇宮,又恰好趕在魏長天封城之前離開了奉元。
不過同樣知曉全盤計劃的虞平君卻已經暴露,隨時都有出賣自己的可能。
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卻由於魏長天的插手變得不再那穩妥。
為此已付出了大量精力的寧永年自然不可能再容得下這樣一個不穩定因素。
但是現在他暫時已顧不上這一邊了。
距離七月十五已僅剩八天。
自己必須要在此之前完成三件事。
一、哪怕是讓虞平君死,也絕不能讓她開口。
二、確保白有可以安全抵達原州。
三、查出自己身邊的細作究竟是誰。
“......”
打定主意之後,寧永年心中的那股煩躁終於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慢慢轉過頭,看著一直侍立在身邊的李懷忠,突然問道:
“老李,你跟著朕多久了?”
“回皇上,已有二十二年。”
李懷忠心頭湧上一絲不妙,但還是立刻麵不改色的躬身回答:“皇上即位已二十二年,老奴便也伺候了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這久了......”
寧永年輕輕感歎一句,笑著又問:“對了,你所練的陰陽功此前不是出了岔子,留下了些暗疾?現在如何了?”
“謝皇上關心,這等舊疾難以醫治,還是此前那般樣子......”
李懷忠當然不會說自己已經好了,便敷衍道:“不過老奴心中有數,並不礙事。”
“是?”
寧永年意味深長的看了李懷忠一眼,輕輕拍了拍後者的肩膀:“老李,其實這種小事不必瞞著朕。”
“你的傷好了,朕自然替你高興,至於你究竟是從哪得來的療傷法子......你不願意說,朕不問就是了。”
“......”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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