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西樓,當銀白的月光落在鳳鳴殿的琉璃飛簷上時,思考了良久的魏長天終於是睜開了眼。
然後他就看到了正跪在自己腳邊的寧玉珂。
好家夥,感情這位剛剛就一直跪在這?
心歎了口氣,不過魏長天這次倒是適應了一些,也沒有強迫寧玉珂起身之類的。
“如今是什時辰?”
“回主人,已是酉時末了。”
寧玉珂柔聲答道:“歸首輔和沈公子已經走了半個多時辰了。”
“哦。”
點點頭,魏長天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站起身便往殿外走:“行,那我也回去了。”
“主人,等下奴婢要宴請大黎的使臣......”
寧玉珂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身形微微有些打顫,估計是剛剛舊跪的緣故。
不過她對此並不在意,而是快走兩步跟到魏長天身後,低頭小聲問道:
“您不留下一起?”
“嗯......”
魏長天猶豫了一下,反問道:“沈公子去不去?”
“應當是不來的。”
“那我也不去了。”
魏長天一聽沈然不參加頓時就沒了興趣:“你派人告訴沈公子,讓他有時間去找我一趟......就說我有要事與他商議。”
“奴婢明白。”
寧玉珂輕輕點頭,始終亦步亦趨的跟在魏長天身後,一直到將後者送出殿門。
“陛下,魏公子。”
殿外候著的小太監立刻迎上來,小聲提醒道:“馬上便至戌時,大黎的使臣已在暢春園等著了,不知可按時開宴?”
“嗯,按時開宴即可。”
寧玉珂微微頷首,對著小太監說道:“備車,派人將魏公子送回府......”
“不用了。”
轉回頭來,魏長天衝寧玉珂拱拱手打斷道:“陛下,草民自己回去便是。”
“好。”
寧玉珂表情平靜,沒再多說什:“那魏公子便自行離去吧。”
“是,草民告退。”
“......”
從“主人”到“草民”,從“奴婢”到“陛下”。
魏長天和寧玉珂現在對於這種身份的切換已經十分自如了,基本屬於是“人前人後兩幅麵孔”。
就這爐火純青的演技,別人即便能多多少少看出些端倪,但也絕想不出倆人私下會是何種“異常關係”。
“陛下......”
目視著魏長天漸行漸遠,小太監收回視線問道:“您可還要回廣明宮換身衣裳?”
“不必了,直接去暢春園就是。”
斂起長袖,寧玉珂此時已經完完全全恢複了女帝的模樣。
長裙微微擺動,她邁步向著某個方向走去,沿路所遇宮女皆停步低頭,侍衛皆單膝跪地。
隨著寧玉珂“稱王”的時間越來越長,宮中眾人便越發認可這位女帝,因此如今的表情大都十分恭敬。
唯獨遙遙跟在遠處的青弦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她雖然是寧玉珂的“侍衛”,但並非時刻寸步不離。
尤其是在王宮之中時,更是隻有當寧玉珂出席一些特定場合時才會跟在旁邊。
所以青弦剛剛並不在鳳鳴殿中,隻是在“紫氣東來”的異象出現後才過來查看了一下情況。
然後,她便隔窗看到了寧玉珂用嘴給魏長天銜草的場景。
正常人如果看到這種事心中估計會大感震驚。
青弦雖然不是“人”,不過起初的心態也是一樣的。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如今的她似乎又有一種別樣的情緒。
朱唇微微抿起,繡眉挑弄,臉上浮上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
青弦這幅樣子足以令天底下絕大多數男人神魂顛倒,甚至足以達到“知男而上”的地步。
然而前者卻很快就斂去笑容,邁步向著自己的住所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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