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山。
平靜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像是魔鬼的低喃。
而之後所發生的一切證明,魏長天並不是在恐嚇蘇袖。
就如此前在牛頭山埋伏大寧大軍一樣,當麵對著已結下生死之仇的敵人時,他從來都沒有手下留情過。
其中道理也很簡單。
今天我不殺你,日後你便會殺我。
既然如此,我自然不能讓你活到那時候......
就這樣,魏兆海四人相互交換過眼神後便化作四道黑影直奔東南西北各方,裹挾著淩厲殺機撞入獸群。
很快,“轟隆隆”的巨響就混雜著妖獸的哀嚎響起,在殷紅的獸血和刺鼻的腥氣之中直衝雲霄。
白靈山有多少妖?
這個問題魏長天並不清楚,不過想來幾萬之數肯定是有的。
如果換做是一支幾萬人的軍隊,別說被屠了,配合得好恐怕都有可能將五人反殺。
可對於這些不懂得戰法、戰技,戰鬥基本上隻是依靠本能的妖獸來說,他們或許可以抵擋一陣,但最終結果一定是四散潰逃。
所以說白了,這就是一場屠殺,區別隻在於兩個時辰的時間能“屠”掉多少。
全部肯定是不可能的。
畢竟妖獸都長了腿,更有不少還能飛,想逃的話終歸能逃掉不少。
不過以魏兆海四人的實力,殺上一萬估計問題不大。
一萬妖......
要知道現在凶名惡煞的天狗軍中也才不過一萬多妖獸。
這樣多的數量,如果聚集在一處,甚至都可以稱得上“獸潮”了。
可現在它們卻即將被區區四人所屠戮。
這就是絕對實力差距所帶來的碾壓。
這就是赤裸裸的恃強淩弱......
不可否認的是,“恃強淩弱”並不是一個褒義詞,這種行為從古至今也都備受譴責。
但仔細想想,這又或許隻是弱者為了保護自己而建立的一種道德約束。
在這種約束下,強者一旦利用自己遠超弱者的力量對後者造成了傷害,那大概率便會遭到唾棄與不齒,從而倒逼它們在潛移默化中克製自己的行為。
更何況人外有人,強者總會遇到更強者,如此約束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在保護自己。
所以,這種道德觀確實有助於形成一個穩定的社會。
隻不過在這種價值觀中生活久了,很多人都漸漸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道德約束,說到底總歸是每個人對自己的要求。
強不淩弱,其實也隻是強者對弱者的寬容和憐憫。
而一旦因為種種原因,當“強者”放棄了這種對自己的約束後,那對弱勢的一方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如果說的再殘忍一些......
淩與不淩、殺與不殺的決定權永遠隻在強者手中,與弱者沒有丁點關係。
“消滅你,與你無關。”
前世《三體》中的這句話便是此意。
“......”
小湖邊的妖獸已盡數死絕,四方傳來的廝殺聲也逐漸變得遙遠。
就像前麵所說,麵對著這一切時,蘇袖作為弱者已根本沒有能力改變白靈山的命運。
說難聽點,哪怕她現在就是將閆煥文的藏身之處說出來,魏長天都沒有“責任與義務”下令停止屠山。
更何況直到現在她都沒有開口說半個字。
“妖王,我很好奇你究竟為什對閆煥文這癡情。”
坐在一把木椅上,魏長天看著癱軟在地的蘇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既然都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扒光衣服遊街,你竟然還如此維護他,甚至不惜賠上整個白靈山。”
“難道就是因為他之後又救了你,還幫你奪了妖王之位?”
“依我看,你們這頂多就算是相互扯平了,你並不欠他的。”
“再說了,不管他現在藏在哪,我不信他就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
“可到現在他都不出來救你,真不知道你看中了他哪一點......”
“......”
魏長天的聲音回蕩在屋中,好似聊天一樣很是隨意。
他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先撬開蘇袖的嘴,然後再對症下藥攻破她的心理防線,進而問出閆煥文的藏身之處。
不過後者卻一直死死閉著眼睛,一句話也不肯說。
從事過審訊工作的人都知道,這種情況是最麻煩的。
嘴硬沒關係,扯謊無所謂,就怕不開口。
隻要蘇袖啥都不說,那魏長天哪怕有再多後招也施展不出來。
所以在自言自語了一陣後,他深深看了蘇袖一眼,便也不再繼續了......
天涯浮雲生,爭蔽日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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