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天山山脈。
亥時,山中又飄起了大雪,雪花扯絮拉棉地在空中飛舞,寒風吹動火把“滋滋”作響。
八十萬覺季聯軍先鋒已經抵達了魏長天曾斬殺白羽赤鳥的仙池附近,由於已是深夜,再加上突降大雪,所以便在湖邊紮營歇息。
不遠處,士兵們搭起了密密麻麻的營帳,堆起了篝火,此時正在生火煮飯。
湖邊,幾個將領模樣的人則是望著眼前的一片冰湖小聲議論著什。
“照理說此湖應當常年不化才對,難道是此前的情報有誤?”
“不一定,或許隻是今年要比往常更冷一些而已。”
“對了,京城那邊最近幾日可有什新消息?”
“小聲點......我聽說皇子勢大,劉相不日便要被罷官回鄉。”
“唉,還是皇子殿下心狠啊,連自己老子都......”
“噓......張兄慎言,眼下此事尚無定論,再說我們隻管聽兵部的命令就是,朝堂之爭與我們又有何關係?”
“話雖這說,可皇上畢竟隻是淪落敵手,又不是薨了,皇子他為何不與大寧先談一談。”
“張兄,跟皇位比起來,親爹又算得了什。”
“再說皇子殿下或許隻是不願意因此被大寧鉗製......”
“......”
你一句我一言,說的都是些大不敬的話。
很明顯這幾位將領的關係應該不錯,否則彼此之前也不會如此坦誠。
但即便如此,他們卻還是將聲音壓的很低,生怕不小心被人聽去,從而讓那些屁事不幹的言官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寒風呼嘯過冰麵,將他們的交談撕碎在夜色,亦蓋住了周圍士兵煮飯、紮營時發出的嘈亂動靜。
大軍進入天山已有十餘天,再有四五天便能出山抵達涼州地界。
這期間覺季聯軍始終未曾遭遇到哪怕再小股的騷擾,除了偶然撞見過幾隻妖獸之外便再沒發生過戰鬥。
這跟涼州那邊的情報是吻合的。
大寧重兵布放在涼州城,龜縮不出,擺明了是要在那跟他們決一勝負。
因此如今覺季聯軍當然便不會太過警惕。
“呼呼呼!”
風雪遮天,不見星月,就連周圍的茫茫雪山也隱藏在了黑夜中。
湖邊的一眾將領已經說完了話,此時正準備各自回營休息。
然而就在某一刻,他們卻又齊齊站定了腳步。
“張兄,你聽到了?”
一個將領皺眉問道:“我怎好似聽到有人在喊些什?”
“好像是......”
另一個姓張的將領也眯起眼睛,半晌之後又搖了搖頭。
“可能是風聲吧。”
“嗯。”
眾人相互看了看,轉身剛欲走。
但下一秒,當風中的急呼聲再次響起時,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隻在一瞬間就變得無比驚愕。
因為這次他們終於聽清了那個聲音。
“敵襲!
!”
“敵襲!
!
”
......
......
“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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