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王姑娘,感覺有無好些?”
一件靜謐的臥房之內,大夫剛剛退走,楊柳詩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王念初柔聲說道:
“方才多虧你出手拖延了賊人,此情我定會記得。”
“如今你先安心養傷,其餘的等傷好了再說。”
“......”
表情溫柔,聲音很輕。
楊柳詩如今的樣子與此前好似別無二致。
但在王念初眼,麵前的這個女子卻早已變得不同。
“夫、夫人言重了,這本就是我應當做的......”
有些虛弱的想要支起身子,卻又被楊柳詩輕輕摁下。
王念初有些不敢與楊柳詩對視,客氣了一句後更是不知該說點什。
畢竟那隻八尾狐妖對她來說實在太過震撼了,使得她現在都還沒徹底緩過神來。
再加上由此得出的楊柳詩竟是狐妖的秘密......
可以說王念初此時的腦海要多亂有多亂。
而另一邊,楊柳詩明顯看得出她在想什,但卻沒有再提及此事,隻是又說起了王念初的傷勢。
“莫動,大夫說你傷的不輕,幾處經脈都斷了。”
“不過幸好有你心口那麵護心鏡,替你擋下了那一拳大多數力道。”
“你放心,此傷並非沒得醫,用不了一個月應當便可以恢複個七七八八。”
“隻是如今奉元那邊戰事緊急,你不宜再顛簸勞累,便留在雁門城養傷吧......”
“......”
燭火柔和,周遭一片寧靜。
楊柳詩說著些無關緊要的話,王念初偶爾會小聲應和一句,二女就這聊了一陣。
直到另一個有些膽怯的女聲突然響起。
“幹娘。”
“我餓......”
“......”
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換了一身幹淨衣裳,單純到像是一塊白玉的少女,楊柳詩緩緩站起身子。
“王姑娘,那我就先走了,明早再來看你。”
“是......”
王念初微微欠了欠身,目光掃過楊柳詩身後的少女。
她明顯不知道楊柳詩是從哪突然認下了這樣一個幹女兒,但卻知道自己不該問,便隻是垂下眼簾恭恭敬敬的應道:
“夫人慢走。”
“嗯,快躺好吧。”
“吱呀~”
笑著衝王念初點點頭,楊柳詩回身拉起少女的手便推門走出了房間。
“夫人。”
“夫人......”
幾個守在屋外的丫鬟立刻端手施禮,然後就準備進屋去照顧王念初。
不過就在她們進屋之前,卻都沒忍住紛紛回頭看了一眼楊柳詩和少女的背影。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牽手落在月光下,身上皆披著柔柔的銀輝。
楊柳詩本就很美,獲得千年道行之後更多了一種難言的韻味。
而少女雖尚未出落成人,但如今的樣貌便注定了其將來必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
因此兩人這般樣子可以說十分和諧。
甚至在這些丫鬟眼中,楊柳詩跟這少女看起來就是一對親母女......
“幹娘,屋麵的小姨是誰啊?”
“她是為了救幹娘才受傷的?”
“幹娘,月兒想吃燒鵝!”
“月兒還想喝有紅棗的白粥!”
“幹娘,幹爹在哪呀?”
“......”
穿過後院,走在清幽的青石小路上,少女拉著楊柳詩的手一直在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小孩子的思維總是很跳躍,幾句話就已經說了三個話題。
不過就在某一刻,她卻突然閉上了嘴巴。
因為少女看到前麵出現了一個男人。
而此時此刻,這個男人也正在看著她。
小巧的鼻子皺了皺,少女感覺男人的目光很不友善,拉住楊柳詩的手不由得更用力了一些,身子也微微躲到了楊柳詩後麵。
與此同時,男人則是已經走到了兩人麵前。
“夫人。”
衝楊柳詩拱了拱手,又瞥了一眼滿臉警惕的少女,杜常語氣平靜。
“不知小人能否與您單獨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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