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統統讓開!”
“公孫言乃朝廷命犯!為其求情者視如同罪!”
“滾開!”
“......”
半個時辰後,己時初。
雖然距離午時還有整整一個時辰,但在數千禁軍的“護送”下,押解公孫言的囚車便已駛出龍首山,向著菜市口而去。
毫無疑問,馬車和禁軍一出山便遭到了重重阻礙。
無數百姓擁擠在街道兩側,“放人”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更有甚者竟然跪在道路中央,令押解隊伍行進的十分緩慢。
雖然嘴喊著“為命犯求情視如同罪”,但全副武裝的禁軍當然不會真的殺人開路。
而越是這樣百姓便越“肆無忌憚”,畢竟朝廷不敢殺人,可魏長天卻是真敢殺人。
因此,隨著“請願”的人越來越多,在行出一條街之後,囚車便終於到了寸步難行的地步。
“噠噠噠”的馬蹄聲嘈雜,各種各樣的喊聲擁擠。
場麵一時間變得無比混亂,而在街邊某家茶樓二層的一扇窗後,看到這一切的魏長天則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哼,照這架勢囚車能不能到菜市口都不好說,我倒要看看楚先平他還有什後手。”
表情平靜的看著混亂的街道,魏長天的語氣十分輕鬆。
一旁的楊柳詩白了他一眼,笑著打趣道:
“相公,你可莫要得意忘形的太早了。”
“楚先平既然將公孫言押出了龍首山,自然就不會輕易放棄,怎也要再嚐試一下的。”
“嚐試?他還能幹什?”
魏長天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除了殺人開路,我想不到他還能有什辦法。”
“而若是他真的這做,那就已經輸了。”
“這可說不準,別人或許沒辦法,但楚先平......”
頓了頓,楊柳詩沒再就這個問題接著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突然問道:“相公,楚先平他既然都要走了,為何還要與你較這個真?”
“哪怕最終是他贏了,呂元進也勢必坐不穩這皇位,他為何不幹脆認輸讓你承個人情呢?”
話題轉移到楚先平身上,楊柳詩的疑惑其實魏長天也曾有過。
確實。
楚先平昨晚說過,不論今日的結果如何他都要立馬去追殺那幾個馗龍之人。
因此這個賭約的輸贏仿佛便並無太大意義了。
楚先平即便贏了也沒辦法掌控大回,還不如給自己送個順水人情。
可他為什還要這認真呢?
“或許他隻是想看看他與我究竟誰對誰錯吧。”
收回視線,魏長天不再去看窗外的景象:“他還是相信這天下百姓都應如他一般懂得何為大義。”
“是?那他應當要失望了。”
楊柳詩笑著眨了眨眼:“就現在來看,大多數人總歸還是自私的。”
“自私......唉,倒也未必。”
歎了口氣,魏長天竟出乎意料的否定了楊柳詩的觀點。
這句“倒也未必”明顯與他此前的所作所為截然相反,自然也令楊柳詩大為不解。
“相公為何這樣說?”
隻見楊柳詩伸手一指窗外,疑惑的問道:“若這些百姓不是自私的,他們又因何來此阻攔囚車,替公孫言求情?”
“說到底他們還不是將自己的命看的比家國大義更重?”
“命比義重,這就是自私?”
看著楊柳詩,魏長天笑著反問道:“所謂自私,不過就是圖利而已。”
“而既然是圖利,那就總要有個比較。”
“如若覺得值得,便是把命搭上也沒什好後悔的。”
“如若覺得不值,一文錢也會舍不得。”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