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道人一陣笑罵。
卻沒有拒絕趙蕊這個弟子。
因為他也是茅山的,宗門需要你出力,你就要往前站。
不然出力的時候找不到你,有好處了你就冒出來,你新上門的姑爺啊,這大的譜。
損宗門而利己者。
不能說沒有,但是這種人走不遠。
茅山立派千年,沒有規矩早就垮了。
類似很多中,師父算計徒弟,徒弟防備著宗門的事,在茅山很難發生。
因為茅山的當家人,全都是駐觀道人。
一生無妻女,無奉私,無產。
收,真傳一二。
弟子跟兒子一樣,甚至比兒子還要重要,因為子女隻傳香火,弟子還要傳法脈,意誌,還有衣缽。
以張來說。
他半路出家,徐真人費的心思還算少。
可文才與秋生,那是九叔從小養大的,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思。
如此宗門,如此師徒,自然不會整天忙著內鬥。
“三才者,天地人。”
“三光者,日月星。”
“今日茅山六十九代弟子摘星,在一眾宗門與祖師的見證下收徒趙蕊,望祖師庇護,茅山薪火不絕。”
諸位長老在上。
同輩的徐真人,林九,錢真人,四目道長一眾再側。
張等晚輩站於後方。
在眾人的見證下,摘星道人於祖師殿內收徒趙蕊,為她舉行了入門儀式。
“這小丫頭什來曆,怎直接拜師摘星師叔了?”
“是啊,摘星師叔不是不收徒嗎?”
“你們知道什,這丫頭是張師兄帶回來的,我聽我師傅說,這小丫頭還有特殊體質,是修道的好苗子。”
“大師兄帶回來的啊,那就沒問題了。”
眾人一聽趙蕊是張帶回來的。
一個個就習以為常了。
因為在茅山中,張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他就像一道光,蓋過了所有的同輩弟子。
九叔的弟子秋生和文才。
酒泉鎮驅魔道長的弟子鄒兆星和小月。
一眉道長的弟子呂方。
四目道長的弟子嘉樂。
麻麻地的弟子李家豪與阿強。
一個個的,誰沒在他屁股後麵混過。
大家對張的信任,已經到了毋庸置疑的地步。
回頭他就是說自己是天仙轉世,大家也會深信不疑,你說你不信,你肯定是外人,回頭就疏遠你,不帶你一起玩了。
“哥,聽師傅說你已經快飛升了,是不是真的啊?”
收徒儀式結束後。
一眾師兄弟們,就將張圍了起來,並由文才出麵詢問著。
“是真的,不出意外的話,十年內我便會飛升上界。”
張說著,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你們也要努力了,人間樂,天間樂,前樂難久,後樂可,我希望你們也能跟我一樣,飛升上界,享無極之樂。”
“飛升啊!”
文才撓了撓頭,他不敢想啊。
他天分不高,腦子還笨,師父教的道訣,沒幾天就忘個幹淨了。
他也想過努力。
可一天下來腦袋昏昏沉沉的,吃飯都不香,思想前後,還是師父努努力吧。
要是九叔能飛升的,他跟著去做個仙童也就知足了。
師父要是不爭氣。
沒辦法成仙,那他就吃點虧,等九叔去地府當銀行大班了,他也跟著去做個鬼吏,反正師父去哪他就去哪。
文才自問,他就這一個師父,跟定了。
“師兄,我們這幫人中,恐怕也隻有你飛升的資格。”
“其他人,以後不是被點為陽間城隍,就是陰司鬼使,想飛升的話恐怕很難。”
秋生自從結婚後。
整個人就踏實了下來。
比以前更務實了,也成長了不少。
要是能飛升,當然是最好的。
沒辦法飛升,那就退而求次,謀求在黃屠界當個陽間城隍。
至於陰司。
他是不想去的。
他從小到大,都跟在師父後麵混。
現在長大了,還不能脫離師父的羽翼闖出一條路,還跟以前一樣多沒勁。
“理想嘛,自然是遠大點好,萬一實現了呢。”
“你們以後的路還長,誰知道三十年年後是什樣子。”
“昔日春秋之秦國,大夫百奚。”
“年過七十,方得高位,執政二十載,為秦國開地千,稱霸西戎,奠定基礎。”
“你們不過二三十歲,說百年後的事還太早。”
“常言笨鳥先飛,先飛先得。”
“又言大器晚成,道隱無名”
“我就是那隻先飛的笨鳥,你們一看,覺得我很厲害。”
“實際上你們也不差,隻是尚且缺了火候,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成器,萬萬不可自薄。”
張的一番話說的語重心長。
對自己有信心,並一直為其而努力,或許飛升的幾率還有一兩成。
若是連信心都沒有,那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是,師兄。”
聽到張的勸諫。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張心下歎息一聲。
師父這代人中,摘星道人必定飛升。
往下,九叔大概率飛升,自己師父徐真人也有一定幾率飛升。
而他這一代弟子中。
不算他,還有他帶回來的趙蕊,還沒出現第二個有飛升之資的人。
當然。
也可能是結論下的太早了。
畢竟以後的路還長,眼下茅山在廣開山門,人數激增了十倍不止。
或許在新入門的弟子中,就有資質超凡,有望真仙的小師弟,隻是還沒成長起來,天資未顯。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
張接下來的幾日,便在宗門中四處行走起來。
果不其然。
新入門的小師弟中,確實有幾個好苗子。
隻是麵對功成名就,連自己師父都要在一旁賠笑的張時。
這些小師弟與小師妹們,已經沒辦法和文才與秋生他們一樣,跟在他身前嬉笑打鬧了。
或許,這就是成長吧。
張背負著雙手。
看著下方怯生生的看著自己,目光中滿是敬畏與羨慕的師弟與師妹們。
曾幾何時。
他也和眾人一樣,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九叔與摘星道人。
現在,輪到一眾師弟與師妹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了。
這便是一個輪回。
而這樣的輪回,茅山已經經曆了千百次,以後還會經曆更多。
張變了嗎?
沒有,隻是屬於他的時代已經過去。
就像我們總說,過年沒有年味一樣。
變得不是新年,而是我們,對下一代而言,新年依然是新年,是快樂,是無憂無慮。
而對我們,新年意味著又大了一歲,意味著身上的擔子更重了,責任更多了。
當年叫別人舅舅,跟舅舅要壓歲錢的人。
已經成了別人的舅舅,這就是薪火相傳。
“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
張一步步向請神宮走去。
每走一步。
腦海中都有一幅畫麵閃過。
得到穿梭門的歡喜。
坐在黃包車上往大溝鎮而去的忐忑。
賺到第一桶金的暗爽。
拉起保安隊的心安。
拜師時的向往。
修道時的迷茫。
征戰四方的艱苦。
接受眾人朝拜的歎息。
天上白玉京,十二。
仙人扶我頂,結發受長生。
......
回歸黃屠界的。
張又開始了閉關。
與返虛境不同。
合道境的,是飛升之境,到了這個地步,就要開始為飛升做準備了。
法寶,法器。
張是不缺的。
道經,妙法,他也多的是。
現在唯一欠缺的,是精益求精,將自己的神通妙法,提升到準仙人乃至仙人層次。
這很難。
昔日聊齋世界的趙太祖,武道通神,於人世間,將棍法練到了真仙之境。
憑借著一手不弱於真仙的棍術,可橫擊仙人,令仙人喋血。
張呢。
他的萬般道法,隻有軒轅劍決達到了劍化一萬,不似人間的標準。
雷法隻是準仙人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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