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地重遊,恍若隔世。
時間過去也就三個月多一點,我和幹娘卻已經陰陽兩隔。
也許是出穀後沒有親人的緣故,我對親情充滿了渴望。
寧州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不是天水驛站,也不是西鬼窟。
而那個叨著煙袋,裹著小腳,一副財迷樣的白老太太。
我坐在桌子邊上,感覺困意來襲。
於是就用手支著腦袋眯了一會兒。
可剛一睡著,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竟然是我剛剛進院的場景。
不過並不是我的視角,好像是又一個我一直懸在自己頭頂上看一樣。
我看到自己站在院外時,有個人提前給我開了門。
所以我一推門,門自己就開了。
而我進院以後,有個人一直跟在我身後。
從西廂房一直跟到廚房,最後跟著我進了正房。
就在我劃火柴點燃蠟燭的時候,那個人還伸手去給我擋了一下風。
然後我坐下來,那個人坐在原來幹娘所坐的位置上。
我支著腦袋打盹,那個人就從懷掏出煙袋,自己裝了一鍋開始抽煙。
我一直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不過看體型好像不是幹娘。
雖然說不是幹娘,但動作又非常像幹娘。
抽了一袋煙之後,看我沒醒,那個人就走到東邊的炕上,拿下來一件棉襖,輕輕披在我身上。
然後轉身出了門。
而此時我的視線並沒有跟著出去,就一直盯著睡覺的自己。
過了一會兒,我看到那個人撩簾回來了,手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
把麵放到桌上以後,又從懷掏了半天,把一隻紙鶴放到了碗邊上。
接著轉身再次出門。
就在此時,我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我感覺胳膊有點麻,可我剛甩了兩下手。
就聞到了一股薑絲麵的味道。
我急忙扭頭一看,桌上放著一碗正冒著熱氣的薑絲麵。
而在碗邊上,正是那隻小紙鶴。
“這不是夢,是真的。”
我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這時,披在我身上的衣服滑落下來。
我顧不上撿衣服,急匆匆追到屋外。
可找了一圈,哪還有剛才的夢中人?
不過小廚房的爐火生著了,爐子上正燒著一壺水。
我急忙又跑到西屋,發現炕上已經鋪好了被褥,地上還放著洗腳盆。
剛才我最先進的就是這個屋,除了我在這個屋住過之外,就是這個屋原來放著幹娘紮出來的獅子和老虎。
而且我確定剛剛的被褥是疊好了放在炕上,地上也沒有洗腳盆。
“娘,是你嗎?飯都做了,炕也鋪了,為什不出來見我一麵。”
這時,我聽到了一聲重重地歎息聲。
可後麵不管我說什?再也沒有人回應我。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正房屋,屋麵有明顯的煙味。
我看了看桌上的薑絲麵,端起來聞了聞,還是原來的味道。
我含著淚挑了一箸麵條,發現底下有兩個荷包蛋。
“幹娘,你這是何苦呢?來都來了,為什不出來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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