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解釋，可卻不敢。

    況且，此時就是在外麵，她更害怕唐軒當著眾人的麵數落她。

    跟唐軒工作這長時間，她已經把唐軒當做是自己的老師，自己的兄長。

    可卻沒想到，今天晚上出來做這事情，竟然直接碰見了唐軒。

    ！

    車門，被重重地關上。

    坐上車，唐軒深吸了口氣。

    這一刻，他想抽煙。

    但，他已經戒了很久，終究還是忍住了。

    車內，死寂。

    楚楚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前幾天發工資，你到手的錢好像是九千多吧？”

    良久，唐軒沉聲問道。

    “九、九千三百五。”

    楚楚的聲音如同蚊子一樣。

    她的手，緊緊地掐著大腿，可卻已然感覺不到疼。

    “楚楚，你很缺錢？”

    唐軒深吸口氣，他至今都不願意相信，自己看重的人竟然會做這一行。

    “唐總，我、我能解釋嗎……”

    楚楚哭了。

    淚水，透過薄紗裙子，落在大腿上。

    “嗯。”

    聽見楚楚這句話，唐軒一直提著的心，似乎落下了。

    幾分鍾之後，楚楚已然泣不成聲，但唐軒卻聽明白了。

    原來，上一次楚楚的母親過來，楚楚告訴她，自己這一行叫做高新產業，與尋常的不同，所以賺錢快。

    母親看到的確發了工資，而且工資不少，就將這“高科技”記在了心。

    沒想到，回去農村，就被人騙了，打字都不識幾個的母親，手麵原本沒錢，但卻被人騙的，在高利貸收條上麵按了手印，畫了押。

    結果這才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利滾利就欠下了巨額。

    楚楚賺這點錢，夠幹什？

    這年頭的高利貸，尤其是農村的高利貸，猖狂程度絲毫不亞於港片中那些。

    如果不還錢，真有可能就直接卸一條腿，或者看一條胳膊。

    楚楚怎可能看著母親被逼無奈，欲要自殺？

    才發了工資，楚楚把所有錢都給了母親，家東湊西湊，還是差了三千。

    她決定今天晚上出來，否則明天還不上，那又要給利息，而且母親還有被毒打的危險。

    聽完，唐軒長長的歎了口氣。

    生活啊，這個世界，多少人為了活著，被逼無奈，才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多少人，原本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能夠按照自己的規劃走完一生，可偏偏出現了意外，使得他們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甚至連自己都覺得惡心的事？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

    這句話，的確很經典。

    “以後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幹這種事情，就永遠都不要來上班了。”

    唐軒說完，直接從錢包抽出三千塊錢，給了楚楚。

    楚楚看著唐軒的錢，她愣了許久。

    她也想過跟唐軒提借錢，可唐軒太忙了，再加上這個數額不小，她每一次想說的時候，都是欲言又止，最終也沒能把話說出口。

    也正是因此，才有了今晚這一幕。

    “唐總，我……對、對不起。”

    楚楚緊緊地攥著錢，把錢攥得發皺。

    “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

    唐軒深吸了口氣：“記住，一步錯，步步錯，這就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