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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靖十年二月三日。

    湯沐寫了一份長長的，四川改土歸流的方案上交給了朝廷。

    其實就是如何解決播州楊氏的方案。

    湯沐最後下定決心，和大明朝這幾年國勢上漲有關係。朱厚熜剛剛登基的時候，西南官府誰敢考慮什改土歸流的問題。實在是因為西南省份沒錢，衛所製度崩潰，根本沒有實力打掉那些大土司。就是一些小土司的叛亂，地方官府很多時候都是手忙腳亂。

    要平定那些土司叛亂，地方官府最終還是要仰仗當地土司的軍隊。

    但朱厚熜登基十年，情況出現了很大的變化。整個大明朝都表現出蒸蒸日上的勢頭。不要說別的地方，看四川就知道。官府開始有錢，還訓練了兩萬多人的部隊，糧食產量大增，人口迅猛增加，經濟日益向好。

    反正一切都好。

    地方官府實力大漲。

    至於朝廷那邊就不用說了。

    最起碼政治清明、財政大好，在邊境更是接連打了大勝仗。朝廷對於大明朝各地的威懾大大增加。

    這就是底氣。

    湯沐想了好久之後，終於決定在自己退休之前搏一把。如果成功了，自己也能夠名留青史。

    “皇上，計劃可行。”

    軍事參議司總參議劉天和開口。

    道：“從軍事方麵來說，播州楊氏雖然富裕，人口眾多，但畢竟隻是偏安一隅。西南土司之戰鬥力，從來不在他們軍隊，而在他們生活的環境。播州最大的優勢是，山川深阻，地勢險要，處於易守難攻的地方。隻要克服這一點，從軍隊方麵來說，西南地方土司部隊都沒有打過真正的大仗，真正的戰鬥力都比較差。”

    “朝廷軍隊，平越軍民府和畢節軍民府的軍隊渡過烏江，四川方向攻破婁山關，或者說隻要能夠在一個方向有了突破，播州就擋不住。播州雖然軍隊數量不少，但想要在三個方向上攔住朝廷軍隊，並沒有這樣的實力。因此從軍事方麵來說，湯總製的設想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劉天和作為接連在薊州、宣府打過大仗的官員，對於土司軍隊的戰鬥力是看不起的。

    為什？

    因為他們始終是沒有打過真正的戰爭。

    他們更多憑借的是，對於當地地理、氣候各方麵的熟悉。

    “臣讚成劉尚書的說法。”

    稅務總司總司長姚鏌開口。

    道：“臣帶兵圍攻黔西的時候，見識過西南土司部隊的戰鬥力。他們雖然說是軍隊，但其實戰鬥力比較差，並沒有大戰的經驗。水西安氏的部隊守黔西城，被我們的火炮、火槍攻了一輪，就已經手足無措。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見識過這種場麵。播州楊氏名氣很大，也是西南最富裕的土司。但他們也是如此，多年沒有打過仗。雖然號稱常備萬人軍隊，但臣並不覺得他們的軍隊能怎打仗。不過播州地區，的確是地勢險要，難以攻取。最好的辦法還是要從內部瓦解，策反播州當地的土司一起參加，是非常好的辦法。隻要策反這些當地土司，就真的能夠事半功倍。”

    朱厚熜在上麵靜靜地聽著劉天和跟姚鏌說話。

    張璁也來湊熱鬧。

    道：“播州楊氏富裕，因為他們有最好的木材，有肥沃的土地可以種植水稻、小麥，出產的大米和麵粉可以自給自足，還有可放牧的牧地，以及鑄幣用的鉛。憲宗皇帝之時，就有人說過，播州楊氏一年收入六百萬石，是貴州稅賦的三十多倍，四川稅賦的四倍多。若是朝廷能夠拿下播州，就能夠大大改善四川和貴州的稅賦情況。”

    播州楊氏，隻是一個土司。

    但一年的收入有六百萬石。不要說是超過四川、貴州這些西南省份，甚至超過山東的稅賦。可以想象播州楊氏是多的富裕。當然從側麵也能夠看出，播州楊氏在播州是多的貪婪。

    因為播州就算是再怎富裕，也不可能比山東更富裕。畢竟山東可是有一千五六百萬人口，播州才幾十萬人口。雙方根本不在一個等級麵上。但播州楊氏一年卻能夠搜刮這多錢，怎可能不和手底下的土司、豪族有矛盾。

    “而且朝廷若是能夠解決播州楊氏，那就能夠震懾整個西南地區的土司。接下來西南地區推行改土歸流，那些中小土司沒有一個敢於阻止。”

    姚鏌補充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