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響板紅檀,搖鈴打鼓
許朔站在街口前沒有動靜。
而距離他十幾米遠的地方,那大概十公分大小,抬著白色紙轎子的四個白紙人也沒有動靜。
隻有若即若離的唱腔隱約響起。
忽然,這條街巷的盡頭出現一個紅色的身影,與此同時,原本靜立在巷子中央毫無動靜的白色紙人也往前走了一步。
許朔目光微動,平靜的注視著對麵那個模糊的紅色身影。
歌聲還在繼續。
“七月十三,黃道吉日……”
“穿上紅裝,抬上良人……”
“響板紅檀,搖鈴打鼓……”
血腥味衝入喉嚨,不僅嗆到了女孩子導致她劇烈咳嗽,也直接惡心了一把許朔。
聲音是熱鬧的。
而就在許朔握住她的手的那一那,眼前的景象瞬息間轉變,強烈的眩暈感襲來!
他轉頭看向那個女孩。
方形的米色桂花糕在她的手指間轉圈,新娘子並沒有吃,她隻是兩手摩挲著桂花糕,然後又將這塊糕點置於鼻頭前聞了聞。
敲鑼打鼓的聲音都停了。
不過接下來,新娘子身上並沒有突掉下一個道具,她左手撚著那塊桂花糕,右手卻是朝許朔伸出了手。
但即使他現在都了解了,事情也還沒有結束,他依舊困在這具身體做不了任何事。
外麵雖然鑼鼓喧天,但其實並不熱鬧。
思及此,許朔的大腦放棄掙紮了。
許朔:“???”
但氛圍卻是冰冷的。
那幾根骨節分明的蒼白手指做拈花狀,襯托著幾簇紅色的指甲更為豔麗,散發著一種莫名而又幽婉的氣質。
許朔:“呸!”
許朔想起剛才和新娘子的見麵,若有所思,然後試探的打開了自己的玩家手冊。
敲鑼打鼓的人也並不開心,他們掛著一副僵硬的死人臉,麵無表情的敲鑼打鼓。
下一刻,即使不使用技能,他眼前的視線也豁然開朗!
因為紅蓋頭被人掀開了,而在他的麵前,是一具穿著新郎官的紅色禮服,卻眼窩深陷,恐怖而又詭異的屍體!
許朔麵無表情。
麵容明豔,此刻卻被淚水糊了一臉,眼中那是恐懼到死寂的絕望——也許是已經預料到了自己接下來將要遭遇的絕望,她瘋狂的大喊大叫,她不斷的哭泣求饒。
但許朔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靜。
周圍死寂無比。
是依舊戴著紅頭蓋的鼻前。
砰!砰!砰!
毫無規律的劇烈的心跳聲,讓他從中讀出了恐懼的味道,甚至還為此感到有些新奇——他居然用這種方式嚐到了恐懼的情緒是什。
那新娘子嬌聲唱道:“可要上轎~”
但這一切,都沒有讓旁邊這幾個人有絲毫的動容。
這個屋子還有一具棺材。
隨後,在新娘子的抬起的手指向落下的那一刻,三米之外的她身影驟然出現在許朔身前!
兩人瞬間近在咫尺,許朔也愣了一愣。
在和那具新郎官拜完堂後,他就被兩個大漢抬起來,重新裝進了棺材。
這是一個女孩子。
而轎子的人,或許更是恐懼無比的。
許朔:“……”更奇怪了。
遇事不決,直接開卡!
但現在這個情況……
這道聲音淒淒婉婉纏綿悱惻,一個音硬是轉了十八彎,直聽得人渾身都不得勁!
著實讓許朔愣了好一會。
這樣她就逃不出來了。
巷的氛圍沉默了下來。
聽聲音,似乎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
但新娘子隻是將兩指落在盤子上,撚起了最上麵那一塊桂花糕。
穿著裙褂的新娘子也站在了轎後。
“好看嗎?”她問道。
話音落下,新娘子將手指抵在嘴邊,端莊而優雅的低低笑了幾聲。
正在打量棺材的許朔驀地調轉視線看去,看到這具身體的右手被匕首隔開,潺潺鮮血流出滴落在碗,混合著一碗黑色的汙濁的血液。
空靈悅耳,像是夜鶯的聲音。
不久後。
在這個過程時,這具身體依舊掙紮的極為激烈,然後旁邊兩隻手如同鐵鉗一般死死桎梏著他的肩膀,讓他隻能被迫做出這些行為。
許朔大概已經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這一切,他都身曆其境。
“二拜高堂!”
“來。”
空中飛舞的白花如同喪葬的時的白紙,它們穿過房屋建築,如同紛飛的大雪,點綴著這條黑漆漆的巷子。
但沒有人聽從她的哭泣求饒,也沒有人顧及她的嘶嚎反抗,她的嘴巴被強行掰開,然後將這碗血灌了下去。
而許朔之所以敢如此冒險,主要還是自信於自己目前所掌握的能力,首先陳醫生的角色卡完全就是一個絕對的保命能力!
但這具身體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那我帶你去看?”
“我剛做的,你要吃嗎?”許朔認真的看著她說道。
雖然也不知道她聞不聞得到。
包括這具身體所散發出來的情緒。
然而,現在不論許朔的大腦怎樣下達命令,這具身體都沒有絲毫的行動跡象,還在無畏掙紮。
他瘋狂的掙紮著,甚至都掙脫了旁邊那兩個桎梏著他的大漢,然後轉身向著外麵的院子跑去,然後剛跨出一步就因為腳被綁著而摔倒在地。
他臉上沒有什表情,也看不出表現了什情緒,隻是靜靜的注視著那個新娘子走過來。
他比新娘子的動作更快,轉手就拿出了一盤擺放整齊的桂花糕。
最後一拜後,那道聲音毫無情緒的高唱:“禮成——!入洞房!”
許朔掃了眼周圍。
忽然,原本已經間歇的聲音再次響起,不是平常人說話的語氣,而是某種詭異而婉轉的唱腔。
許朔又被拉起來,然後被按著跪下去朝另一個方向磕了個頭。
她戴著垂至肩膀的紅蓋頭,雙手擱置在身子兩側,寬大的袖袍遮掩了手指,渾身上下嚴嚴實實,沒有露出一絲肌膚。
許朔正準備把頭上的東西取下來,緊接著卻發現他無法控製這具身體。
走在轎子前方的戴白頭巾的人掛著個籃子,一邊領路一邊揮灑白色的圓紙,就像是喪葬時扔的白紙。
身體正在掙紮,但其實不是他在掙紮。
漆黑的夜晚,月朗星稀。
忽然,周圍響起一道高聲唱喝。
“……”
而“他”似乎正坐在一個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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