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莊曉真的是無比痛心啊!
丈母娘的指桑罵槐他可以忍,夫妻生活的不和諧他也可以忍,可是麵對兒子天真無邪的詰問,他真的是心如刀絞。
這就是30多歲事業上卻毫無建樹的男人的悲哀啊!
不但要承受陌生人的白眼,而且還得承受來自於家庭的拷問。
因此,這個機會對於莊曉來說,必須得抓住。
他真的不敢奢望寸功未立就被重用。
他非常清楚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女人可以被動,男人不行,男人必須實實在在的主動去幹。
尤其是對於他這種已經注定了當不成小狼狗的人來說,那可就更得實實在在的去幹了。論功行賞,才是王道。
莊曉沒有回公司,也沒有回家,他徑直去了他的師兄家。
他的這個師兄,也就是他上麵所說過的,兩年前被張翔踢出公司的那批前輩中的一員。
師兄姓寧名沂,和贅婿麵的那個非常喜歡裝逼拉風的寧毅同姓諧音。
寧沂雖然是莊曉的師兄,年齡卻和莊曉相差無幾,因此,當年他們兩個人特別聊得來。
寧沂之所以名字中有個“沂”字,是因為他的老家就在沂蒙山區。
好不容易考出來了,家人也不希望他回去。
寒門貴子就入贅了西京。
還真是取錯了名兒了,以至於和“贅婿”結下了不解之緣。
寧沂的嶽父是個畫家,京美油畫係副教授。副教授的女兒沒有子承父業學藝術,這才成了寧沂的同學,也成就了這段姻緣。
寒門貴子入贅書香門第,聽上去很是風光體麵。
可是咱們這個傳統啊,講究的就是個門當戶對。
門不當戶不對,灰姑郎的故事,注定了,隻能是個悲劇。
寧沂就是如此,他可沒有贅婿中的大豬角那逼能。他不是重生者,也不會說相聲賣嘴,所以隻能憋屈。
比莊曉還憋屈。
也許又正合了那句話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同是天涯淪落人,誰也不要笑話誰。
下班時間,莊曉來找寧沂,就知道他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便在京美校園一座涼亭坐等。
即便事先打過電話,也足足等了半個多鍾頭,寧沂這才連呼哧帶喘的跑了過來。
寧沂這個山娃,雖然嫁入了大都市書香門第,但是沒怎變,臉上的笑容雖然多少已經有那點兒不太憨厚了,但總體來說還是足夠真誠的。
“莊曉,什事兒這急?我這,你看,唉,都怪我媳婦,老丈人,丈母娘,非讓我吃了飯再出門。
不吃飯不讓出門!特別怕我出去喝大酒,硬說空腹傷胃。
你說這!唉!畢竟都是一片好心,所以我拔了兩口飯才出來,見諒哈?
你要還沒吃的話,趕緊說,說完還是你自己個出去吃,啊?我家孩子忒黏人!還就黏我!須臾離不開我……”
莊曉知道,寧沂肯定又是給人家做好了飯菜,端到桌子上去,恐怕連餐具都擺好了,才敢出的門。
而且出門還不敢時間太長。
聞聞他身上的味道就知道了,一股炒過菜的油煙味兒。
還在這兒裝。
莊曉一笑,也不拆穿:“那你這老丈杆子真是不錯啊!知道心疼你!好,好啊!”
寧沂老臉一紅,迅速轉換話題:“什事兒?別整沒用的,趕緊說正事兒。”
莊曉這才說道:“有個好機會,這次咱倆都得抓住。力爭活出個人樣兒來!怎樣?有興趣沒?”
寧沂兩年不上班,已經很沒自信了。
看得出來他很想,可是又顧慮重重:“唉!對於咱們這已過而立之年卻還沒有立住的人來說,還有機會嗎?
不會又是那種隻能掙幾千塊,卻還得熬心熬肝的工作吧?……”
寧沂之所以這樣說,那是因為這兩年來,他的遭遇特別不順。
30好幾的人了,從頭再來,不但遭受外人的奚落,還得被他老丈人和媳婦兒看不起,愣是說家頭的保姆都比他掙得多,不如老老實實在家帶孩子。
孩子才四歲,交給保姆帶,確實還不如自己帶。
寧沂的性格也沒有莊曉那能忍,實在忍不了外麵人的白眼,就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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