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夜,宋太宗趙光義觀此畫,他驚奇地發現,畫麵的那頭牛竟然,竟然……從站姿變成了臥姿,臥宿在牛欄之內了!
宋太宗趙光義驚得眼珠子差點兒掉落於地。
等到次日再看,臥宿在牛欄之內的牛,又重回到牛欄外吃草去了。
原來,這幅畫的神奇之處竟是,白天和黑夜觀畫時所能看到的景象,會截然不同。
宋太宗趙光義納悶極了,遂召集文武群臣詢問。
文武百官麵麵相覷,無人說得出其中奧妙。
為了一求究竟,宋太宗趙光義張貼告示,向天下廣求其解。
很快,有一個叫讚寧的遊方僧揭榜解釋。
說:“這幅畫,其實是畫了兩頭牛,欄內一頭,欄外一頭。欄內那頭是用南海珠脂調色畫的,隻能在夜間看見;欄外那頭是用沃焦山石磨石畫的,隻能在白天看見。”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宋太宗趙光義想親自作畫驗證一下,可是沒法弄到珠脂和沃焦山石,後來,此事也隻得作罷。
後來,這件事兒就成了傳說,流傳了下來。
許多人都說這是吹噓的,根本就不可能有這樣的事兒。
可是,後來又有人在邱至綱的著作《俊林機要》,也看到了這件事兒。
邱至綱的著作《俊林機要》記載說,想要作成南唐後主李煜雙牛圖那樣的畫兒,還有一樣作畫材料比珠脂和沃焦山石還要神妙,即取大河蚌含胎欲孕而又未成的淚珠狀液調墨,以之作畫,白天所畫隻能在白天看見,夜間作畫就隻能在夜間看見了。
不過,“大河蚌含胎欲孕而又未成的淚珠狀液”比珠脂和沃焦山石還要難弄,邱至綱的說法也沒人能驗證。
傳來傳去,南唐後主李煜的這幅雙牛圖,就成了傳說一般的典故了。丁曉劍實在是沒想到,此番他還能有幸親眼見證。
念及於此,丁曉劍快步走至牆邊,真恨不得趴在這幅畫上細細端詳。
小周後蘭心慧質,見丁曉劍隻一眼就看出了這幅畫的玄機,輕移蓮步,將禦案上的燈盞擎了過來。
搖曳的燈光中,丁曉劍眼中的這幅寓意深邃、鄉土氣息濃鬱的作品,更顯清淡雅致,嫻熟朗潤。
他可是內行,一看就知道,這幅畫全圖都是用細筆繪成的,能看出來下了很大的功夫,近看牛的神態栩栩如生,牛毛纖細可見,憨態可掬。
把家畜的特點與田園風光完美的融合之後,栩栩如生地刻畫了出來,筆稚古樸,對牛的刻畫形神畢現,很有其獨到之處,整幅畫簡潔明快,率筆為之,線條精準,躍然紙上。
此幅畫為紙本卷軸,大小約,縱一米,橫60。一看就是李煜花了大氣力和大精力所繪成的精品中之精品。
原本丁曉劍隻知道李煜擅畫田園景物,多寫意,取材別致,亦工人物、花鳥,真是沒想到他竟然還這擅長於畫牛。
這畫牛的功力,即便就是與非常擅長於畫牛的大家相比也不遑多讓啊!
譬如,唐代的韓滉、戴嵩,宋代的閻次平、李迪,元代的杜本和明代的許道等。這些人都是以畫牛見長的,他們的遺世佳作丁曉劍也全都見過,後主李煜所畫的這幅雙牛圖,和他們相比,非常中肯的說,真兒真兒的是,一點兒也不遑多讓。
這看也看了好半晌了,感慨之餘,丁曉劍脫口而出:“這幅雙牛圖,筆力驚豔,蹄角生動,不減韓滉、戴嵩,若是能夠妥善保管,肯定又是一幅驚豔後世的大作呀!”
李煜聞言,倍覺麵上有光。
再加上,丁曉劍從始至終都沒有覺得這幅圖上隻有一頭牛而感到疑惑,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引以為傲的絕技,在丁曉劍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很有可能班門弄斧了。
於是隻能虛心求教:“若是能夠妥善保管?長老為何如此說呢?難道我的這幅畫注定了命運多舛嗎?”
小周後果然不愧為後主李煜的寵妃,與李煜心意相通,非常的默契,一見李煜這幅表情,頓時就明白了。
“長老為我等指點迷津,無以為報,這幅畫長老若是喜歡,那就煩請長老替我等保管吧?”
這女人果然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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