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亭,因白樂天一句詩詞,而揚名天下。
曆代文人墨客,皆曾於陶然亭之中,飲酒宴客,更增其底蘊,讓其被讚為周侯藉卉之所,右軍修楔之地。
陳實庵所說,若至京都,必至陶然,這是沒錯的。
但陶然亭雖有如此底蘊,卻到底不過是一個隻能容數人飲酒之地,尋常之時來此,看到的大抵是人山人海。
如今的風雪漫天,反倒成了避開人潮的好時候。
兩人步履輕快的來到陶然亭,這三麵環湖之地,已然有些浮冰開始凝結。
而那古韻亭蓋之上,也已然滿是風雪。
往日陶然亭之美景,如蓮花朵朵,湖麵微波,清風拂麵,都難覓蹤跡。
“實庵先生,您的故友呢?”
江離與陳實庵二人沒有打傘,一路走來,若不是二人皆有修為在身,早就耐不住嚴寒了。
饒是如此,那雪花也在二人的身上,留下了些許痕跡。
對江離的疑問,陳實庵笑著搖了搖頭,而後,兩柄油紙傘,便悄無聲息遮在了二人的頭頂,擋住了漫天雪花落下。
“讓實庵兄久等了。”
溫潤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江離心下一驚,以他如今的五感,竟絲毫沒有察覺有人靠近,若不是來者是友非敵,他怕不是已然受創。
轉過身去,同樣是二人同行,一位氣質儒雅,頗有貴氣,撐傘於陳實庵旁。
而另一位為他撐傘的,則是一位給人以親近之感的男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男子立身此處之後,那已然懾服於寒冬的蓮花花苞,似乎有重開之意。
此刻,這男子正對著他微笑,但讓那男子驚詫的是,江離卻是瞳孔收縮,似乎被驚到了。
“這位小友,不好意思。”
男子歉意笑道:“讓你受驚了,都怪逸古,非說什踏雪無痕而至,方顯雅士之貌。”
“壽彭,你這可就不地道了。”
那儒雅男子搖頭笑道:“你當初可也附和,對實庵兄這等無雙國士,理應超脫常禮對待嗎?”
“我哪當的起什無雙國士之稱。”
陳實庵啞然失笑,望向那被喚做壽彭的男子,若有所思道:“逸古,這位難不成就是那位提倡再度簡化通俗,使人人可執筆的劉壽彭?”
“正是,若非誌同道合,我又怎會引來見你實庵兄。”
儒雅男子伸手道:“好了,先入陶然亭中,我們細聊。
到時候,也為這位小友道歉。
如果沒猜錯,這位就是實庵兄你文章之中所寫的天下少年之表的東島少主江離了吧?”
“道歉就不必了,是小離有些大驚小怪了。”
陳實庵也笑著跟隨儒雅男子一同,沿湖水向陶然亭走去。
江離則跟著那位劉壽彭一同,而一路上湖麵的蓮花輕搖,也讓江離心中確定,自己沒有出現錯覺,這位喚做壽彭的男子,身上似乎帶著勃然生機。
但這不是江離被驚到的原因。
他之所以變色,是因為這二為拿傘而至的時候,自己腦海之中的古書,翻動了。
“油紙傘。”
江離一邊前行,一邊查看古書上的共鳴詞句,在沒有達到一的共鳴度之前,他是無法知道,這油紙傘通往哪個世界的。
但油紙傘最出名的世界,無非就那幾個。
“霸王所在的世界,給了我靈兵一脈的上品道法,那那個屬於妖,乃至仙佛暗藏的世界,又會給我帶來怎樣的驚喜?”
原本還在想如何去尋共鳴詞句的江離,心中也是不由失笑。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栽柳柳成蔭,便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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