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徐徐的往前行駛而去,餘乾慵懶的問著,“文安,你和那位楚王殿下關係怎樣。”
“我說很好你信嘛。”李念香笑著。
“信。”餘乾笑道,“早上見到那位楚王殿下,我看他提及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們兄妹感情不錯。”
李念香輕輕笑著,“我是長公主,他是長皇子。小時候,我們這些年齡大一些的見麵的次數比較多。所以,感情都算不錯。”
“這位楚王殿下性格為人如何?”餘乾好奇的問道。
“說實話,我現在也不敢確定了。”李念香想了想說道,“他當時十六歲去北境的時候,我才八九歲。
隻是記得他性格沉穩大氣,為人更是十分穩重。其它的就沒有多大印象了。後來,他都是幾年回一次,雖然我和他也算是見了很多麵。
但要是說起具體為人,我還真沒有把握。畢竟他常年在外征戰,各方麵肯定都有很大的變化。”
說完,李念香小聲且好奇的問道,“你問這個幹嘛呢,是不是他為難你了?”
“那倒不是。”餘乾搖頭笑道,“就是好奇。”
“行了,不談別人,過來喂為夫葡萄吃。”餘乾一臉蕩笑的直接拉過李念香,將其納入自己的懷。
後者一聲驚呼,分外無奈。
馬車伊伊呀呀的朝楚王府的方向行駛而去。但夜色降臨的時候,馬車來到了占地恢弘的楚王府前。
餘乾和李念香端莊的從馬車上下來,在楚王府下人的尊敬帶領下步入府中。
府外府內都極度熱鬧,今晚這李成化請了很多人。都是年輕人,宗室的人,大臣的子侄,世家子弟,名門之後。
牌麵直接拉滿。
這李成化的號召力屬實可以,不愧是天子看重的長子。請的這些人把大半的太安城有頭有臉的年輕人都請來了。
餘乾他雖然對這樣的場合半點興趣沒有,但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他是出神入化的。
以他現在在太安城這文武雙全的名頭,來找他攀談的人一茬接著一茬,李念香也被一群“閨中密友”給拉到另一邊,嘰嘰喳喳的以她為中心。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們兩夫婦在這辦宴會。
餘乾一邊應對著這諸多的攀談者,一邊掃視著所有的賓客,當然,大部分的視線都是放在那位楚王李成化身上。
一身白衣的李成化身材頎長精壯,氣質和太安城的這些世家子弟有著很大的區別。
十六歲入北境,更是在陌刀軍中一步一步坐上那衛夫長的位置,沒人知道他這十餘年是怎過來的。
但是餘乾從其精氣神上確實能窺伺一二。
他這一身寶劍入鞘的獨特氣質跟周圍的人格格不入。無論是從心理上還是生理上來講,這位楚王都明顯要強上太多。
比起這些二十多年都在太安城溫和成長的年輕人,李成化在沙場上的經曆完全讓其鑄就了更強悍的骨血。
這是一種絕對的信念碾壓。餘乾他自然懂這些,因為他也是這過來的。
所以,李成化身上的氣質其實讓餘乾更容易熟悉並且有好感。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常年在戰場上待過的人總會有這種相似的氣質。
數刻鍾後,跟其他人寒暄完畢的李成化這才邁著步子,目標明確的朝餘乾這邊走來,然後主動的打起了招呼。
“餘司長。”
“見過殿下。”
餘乾稍稍作揖。此刻找餘乾攀談的那些人也都識趣的暫且退下,將空間留給這兩人。
“早上匆匆,沒來得及和餘司長深談,實在遺憾。”李成化笑容如春風。
“殿下客氣了。”餘乾謙虛一聲。
李成化一點也不生分,感慨一聲,然後笑道,“餘司長知道,我這一整天聽到最多的兩個字是什嘛?”
“倒是不知道。”
“你的名字。”
“哈?”
李成化爽朗笑道,“我也是聽別人說起,才知道餘司長你的厲害之處。太安城最優秀的年輕一輩非餘司長你莫屬了。
如此文武雙全的奇才,實乃是大齊的盛事。”
餘乾心有些無語,還以為你李成化和別人不同,沒想到,也會說這樣的話。
唉,當你比繁星還優秀的時候就注定就不會有太真誠的朋友
“殿下謬讚了,區區在下,何德何能。”餘乾再次謙虛一聲。
李成化倒也不再繼續說這個話題,這時,一邊的李念香暫時告辭了自己的小姐妹們,走了過來。
她站在餘乾右側,然後朝李成化稍稍行禮,“文安見過皇兄。”
李成化長長歎息一聲,“轉眼間,文安你也都成婚了。你的婚禮為兄我未能參加,實在是抱歉。
在這,我得向你們夫婦二人再次告個罪。”
說著,李成化就攏起衣袖,朝餘乾夫婦二人行禮作揖。
“皇兄切不可如此。”李念香虛扶一下,然後道,“皇兄戍守北境。家國大事為重,文安的婚禮無足輕重的。皇兄切莫如此。”
李成化抬頭爽朗笑道,“文安你一直都是如此明事理。”
說著,兩兄妹就聊起了小時候的些許趣事,因為成年後確實沒什可聊的。餘乾就站在一邊麵帶笑意的聽著兄妹兩人在那攀談,偶爾附和一句。
“你們夫婦當真是我見過最登對的亢儷。”李成化感慨一句,然後轉頭看著餘乾道,“餘司長,你可得好好對文安,不許欺負她。”
“我會的,殿下放心。”餘乾抱拳笑道。
“好了,那我就先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我們之後還有充足的時間長談,倒是不急這一時。”李成化朝餘乾頷首道。
說完,李成化又朝李念香道,“文安,你夫君可能得要借我一段時間了,在這我這個但兄長的先給你告個罪。”
看著李成化撂下這句話後就走了,餘乾和李念香兩人對視一眼,摸不著頭腦。
“皇兄這話是什意思?”李念香問著餘乾。
“不知道。”餘乾亦是愕然的搖著頭。他滿腦子疑惑的看著李成化的背影,不懂突然說這話是什意思。
特的,不會是想讓自己跟著他一起去北境吧?這怎可能啊!
這個疑惑,一整個宴會下來餘乾都沒有想明白。宴會散去之後,李成化又和一小幫的人出去瀟灑去了。
餘乾也不好追問人家什,隻能帶著這個疑惑和李念香一起回府。
又是一個毫無意義的社交晚宴,餘乾都要吐了,以後這種破宴會,真的是能不來就盡量不來。
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餘乾才算明白昨天晚上李成化那話的意思。
“什?讓我跟著去金州?”
少卿處,餘乾蹬的一下跳了起來,瞪大雙眼的看著眼前那坐在桉後的白行簡。
“陛下的旨意,你自己看吧。”白行簡把手中的一份聖旨遞給餘乾。
餘乾接過聖旨,快速的瀏覽起上頭的內容,很快就知道了個大概。
這李成化將要帶著一萬隴右軍去金州和並州的邊境那邊,大理寺抽調出餘乾和公孫嫣兩人隨行。
餘乾他們暫時領欽差大臣的虛職,明天跟著李成化一同赴金州。
也就是說,餘乾和公孫嫣兩人是代表著天子去金州的。以他們兩人現在在大理寺的身份,也剛剛好合適。
“頭兒,這什情況啊?楚王不是北境陌刀軍的衛夫長嘛?他這次怎帶著隴右軍去金州?那北境那邊怎辦?”餘乾問道。
“北境那邊自有陌刀軍其他將領暫時管理,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你隻需要履行好陛下的使命便是。”
“什使命?”餘乾不解的問道。
白行簡道,“自然是欽差大臣的使命,你自然需要將金州的所有的所見所聞記錄下來,順便調查一下金州大小官員。”
餘乾滿頭黑線的看著白行簡,後者也輕咳一聲。白行簡他當然知道現在還有個狗屁的欽差大臣。
南境每個州基本都陽奉陰違,那些手握軍權的封疆大吏怎可能理會什太安城的欽差,頂多麵上做的好看一些罷了。
“當然,你這個欽差主要就是走個過場。不要太在意便是。”白行簡補充了一句、
“頭兒,你還沒回答我,這陛下為何要讓楚王帶領一萬隴右軍去金州?要知道,這隴右軍的身份可是非常敏感的。
一萬兵馬就這明晃晃的入金州,那那些在外的諸侯怎可能會同意?”餘乾不解的問道。
白行簡回道,“這點褚公倒是跟我解釋了一下。金州和並州的邊境線上,發生了好幾起小規模的戰鬥。
南陽王和金州牧陳拓已成水火之勢。陛下此事讓楚王帶一萬隴右軍去南陽,是為了讓楚王和南陽那邊的兵馬交交手。”
餘乾立馬恍然過來,這是老爹給兒子攢資曆呢。反正現在南陽和金州短時間內爆發不了全麵大戰。
索性就利用這個難得的好機會來讓李成化得到曆練。
隴右軍戰力無雙,小規模戰鬥對上南陽軍還是非常的有取勝把握的。
那位楚王在北境已經名頭響亮,現在去南境刷一刷,簡直完美。
所以,若是這看的話,這李洵是相當的看好李成化?這儲君之位真的要給這位李成化嘛?
餘乾也不再細想這個,畢竟現在談這個還早,他隻是問道,“可就算是如此,這一萬隴右軍突然開拔數千,中間還要路過不少州郡的關隘,是不是有些不太恰當?”
“所以,才需要你這個欽差。”白行簡解釋道,“皇長子帶兵和欽差一同南巡,就很恰當,半點沒有違製。
符合正常情況,沒人能挑的出毛病。那些個封疆州牧也不會拿這個大做文章。畢竟隻是一萬隴右軍。”
餘乾再次無語下來,得,自己又撈了一個便宜的官職。
“頭兒,怎就選我了啊。我現在處在風頭浪尖之上,這出城,還要往南數千,這不是找死嘛。”餘乾委屈道。
“昨天柯長老出手,並且你的天賦信息也散了出去。關於你身上的流言已經是無傷大雅了、”白行簡解釋了一句。
餘乾繼續道,“那這不都要時間發酵嗎,再說了,萬一那些不信邪的人亂來怎辦。我生死不重要,要是連累了楚王殿下,豈不是大罪過?”
白行簡揉著眉頭看著餘乾,說道,“你放心,白馬寺的空如大師親自陪同,隨你們一同前去。
有空如大師坐鎮,你們的安全問題肯定是無憂的。”
這下餘乾徹底沒了狡辯的理由,空如的強大他自然是知道的。在二品修為也絕對是最強的那一小撥人。
“要去多久啊。真的必須要去嘛。”餘乾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不知道,頂多一兩個月吧。你要真不想去,自己去和陛下說,跟我在這狡辯這多幹嘛?”白行簡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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