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完成自己的學術研究，方田不得不拿出自己壓箱底的獎品——安定茶葉，上次他一口氣製作了不少，現在還有不少庫存，蜂蜜的口感想必會很受妖怪和幽靈們的歡迎。

    除此之外……

    他現在身上既沒有什閑錢，也沒有能稱得上寶貝的東西。

    “一般來說，妖怪很少會和同類打交道，在那個預言誕生之後，一些妖怪中的賢者思考出了一些別的能讓我們變強的方法，他們將此稱之為供奉法，也就是說一個妖怪的信徒越多，他們的法力往往也就越強大。”

    山神回應道。

    事實上他當初躲進無人的寺廟中騙吃……為當地人提供庇護，也正是處於這個原因，隻不過這地勢偏僻，當地人極少，因此在寺廟了住了幾十年，他也沒能收獲到多少法力。

    反倒是來寺廟供奉他的人總是把他想象得無所不能，上到治愈絕症，下到個人生發問題都要跑來寺廟求他。

    可是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妖怪，怎可能知道治愈癌症的方法呢？

    親自去瓜田幫農戶趕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那些何其狡猾，每次趕完之後他都腰酸背痛的，不躺在寺廟休息上幾天是緩不過來的。

    而在寺廟被拆了之後，他連那為數不多的信徒也沒了。

    “妖怪不但不喜歡和同類打交道，而且還會刻意避開彼此的領地，以免發生不必要的糾紛，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大概就是搶生意的感覺。”

    搶生意，就意味著競爭。

    為了爭取到更多的信徒，就不得不向信徒們提供額外的福利，從而完成一係列分外的工作。

    到頭來信徒的數量沒有變多，他們的生活質量反而會嚴重下滑。

    “那些賢者已經提前預見了這一點，他們將這種現象稱之為‘內卷’，因此為了避免內卷的發生，妖怪之間往往會主動遠離彼此的領地。”

    在這一點上，妖怪們倒是上下齊心，很少出現相互搶生意的不愉快。

    旁聽的方田瞠目結舌，這妖怪的賢者……當真是有點東西的，竟然對現代的社會問題也看得如此透徹。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這些考進青空大的學生，其實各個都是內卷好手，已經在學生時代就卷下去了一批同學，並且可以預見的是，在不久的將來，他們還將為了一些不錯的職位繼續卷下去。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和山神的一番談話，竟然會突然讓自己覺得無比心累。

    穿越了又如何？

    到頭來不是還得和別人往死卷？

    至少在工作環境方麵，這個世界和他原本所處的世界並沒有太大區別。

    有那一刻，他甚至有點想要加入妖怪的陣營。

    不過學術研究還是要繼續的，在這件事上應該沒有人會來卷他，或者說唯一一個有可能來和他卷的人已經被確認死亡了，並且不出意外，在他遭遇不測前，應該也不會有新的圖鑒持有者誕生。

    “也就是說，你並不認識其他的妖怪？”

    “那倒也不是，我在寺廟待著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個奇怪的妖怪，而且你開出來的條件也許真的能把她吸引過來……如何？需要我們幫你去聯係她？”

    “如此甚好。”

    “以我對她的了解，在我邀請她來之前，你最好再去準備一些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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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