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百祁再次因為疼痛醒來,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晉國六皇子,生母是德妃,被皇兄陷害落江,傷了頭。後來,又被賣到了魏國。
回想起這幾個月的遭遇,百祁雙手握拳,心中怒火滔天。
堂堂皇子,居然成了魏國公主身邊伺候的小太監。因為蕭靜宜,他受辱淨身還多次負傷,這個女人徹底毀了自己!
百祁完全可以想到,要是他的事情傳出去,大家會怎笑話他!自己本來有機會競爭帝位,現在什都沒了,都被蕭靜宜毀了!
“蕭靜宜——”
百祁咬牙切齒,恨不得食她的肉喝她的血。
她欠他的,他會一筆一筆討回來!
蕭靜宜現在才真正地知道了瑾妃之前說的見風使舵和落井下石是什意思。
燕帝的態度,決定了她在宮的地位。
從前,她是燕帝最寵愛的公主,哪怕是皇子們都要靠邊站。
蕭靜宜的生活永遠充滿了歡聲笑語和巴結奉承,大家都討她開心,她可以任性妄為。
可是現在,她隻是普普通通的三公主,是燕帝厭棄的皇女。
圍繞在她身邊的笑容和恭維全沒了,連管事太監都能趾高氣昂地刁難她。
從小到大,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不用蕭靜宜開口,會有人巴巴地送上來討好她。
如今燕燕去拿個月銀,小太監都會推三阻四,故意壓在後邊兒,說要先緊著晉陽公主,讓她等著。
“你們真是欺人太甚!”燕燕氣紅了眼。
小太監一聽,樂了。
“喲,覺得委屈?之前那多年,隻要昭陽宮的人來,別人都得往後挪。而今風水輪流轉,旁人受得,你們怎受不得了?等著吧!”
燕燕回去跟蕭靜宜告狀,可她又能如何呢?上門找茬?打小太監一頓鞭子?
現實教會了蕭靜宜做人,她終於知道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是燕帝給的。當他收回了恩寵,她什都沒了。
對女主的遭遇,明庭一點兒都不同情她。
比較起來,還是原世界在燕帝壽宴上遭遇不幸的另三位公主和其他皇族女眷更可憐。
因為男主傷勢重,明庭在沒人的時候瞧過他幾次。
太醫的藥哪比得上明庭煉製的藥丸,為了完成任務,明庭這回又出了一筆血。
百祁的傷勢漸漸好起來,唯一的缺憾是被狼撕扯的地方,留下兩個凹陷的坑。
“這肉是長不起來了。”明庭看著百祁胳膊上的醜陋疤痕,歎了口氣,“想開點兒,至少人活著。”
“多謝殿下!殿下的救命之恩,奴才沒齒難忘!”百祁低著頭,跪在明庭麵前,“若是殿下有什吩咐,奴才一定竭力完成。”
要不是奉天一直盯著百祁,說男主已經恢複了記憶,明庭都快被他的演技折服了。
他現在有權有勢,哪還需要百祁做什?
“我沒什要你做的,你好好保重吧!”
明庭拍了拍百祁的肩膀,繼續在男主心上紮飛刀,“如果當初你沒服用軟筋散,秋獵的時候也不會那被動。靜宜任性,你多擔待些,她待你還是不同的。”
說完,明庭轉身走了。
在腳步聲徹底消失後,百祁慢慢站了起來。
蕭靜宜待他不同?,那些欺辱和捉弄,就是不同嗎?
百祁知道自己現在沒辦法逃出皇宮,他隻能等機會。至於機會從何而來,自然是靠蕭靜宜了。
於是,在蕭靜宜再來探望他的時候,百祁裝出一副很難受的模樣,提到了軟筋散。
“要是奴才武功還在,公主也不至於那狼狽。說來,也是奴才當時沒有勸阻公主。”百祁臉色蒼白,話語一點兒抱怨的意思都沒有。
最近因為失寵,蕭靜宜終於體會到了人情冷暖,不像以前那不懂事。
聽了百祁的話,蕭靜宜很後悔,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是我不好,你為了救我才傷成這樣。”
兩個人難得沒有針尖對麥芒,相互道歉。
百祁原本就長得俊逸,現在因為受傷,消瘦了許多,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美,蕭靜宜居然看愣住了。
哪怕心想弄死蕭靜宜報仇,百祁表麵上並沒有露出來。
他知道自己的優勢和吸引蕭靜宜的地方,捂著嘴咳嗽了兩聲,眉宇間的愁緒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想撫平。
“小卓子,你喝點兒水。”蕭靜宜長這大,頭一次伺候人。
又是倒水,又是試水溫,最後她還親自喂到百祁嘴邊。
“謝謝公主!”百祁微微一笑,假借身體不舒服,就著蕭靜宜的手喝了水。喝完之後,百祁的嘴唇還無意中觸碰到了她的手指。
噌!蕭靜宜的臉一下子紅得像火燒雲一樣,被碰著的手指燙得厲害。
“我,我還有事情要忙,先走了,改回來看你。”蕭靜宜落荒而逃。
見她紅著臉急匆匆跑掉,百祁冷笑。
他在晉國皇室什沒見過?一個沒閱曆又單純的小丫頭,難道還能翻出他的手掌心?
為了回國,他暫且忍了。
蕭靜宜來找明庭,問他有沒有治軟筋散的解藥。
“有解藥,但是頂多恢複五成。”明庭大方地給了解藥,“你是為了百祁來的吧!別欺負他了,奴才也是人,他傷得很重,說不定會有後遺症。”
“什後遺症?”蕭靜宜一聽急了,明庭直接叫她問太醫。
等從太醫那得知,百祁以後會變天身上會疼,而且缺肉的地方再也長不出來,會留下坑,蕭靜宜這才是真的後悔。
她不該為了麵子那任性……
蕭靜宜把解藥給了百祁,以後對他更好了。
這段時間昭陽宮的用度都大打折扣,蕭靜宜有什好吃的好用的,會省下來先給百祁。
與此同時,百祁也開始給蕭靜宜洗腦。
“小卓子,我真的有那差勁嗎?父皇那天說的話,我現在想起來都會難受。”
“公主,皇上隻是實話實說。你不及大公主勇敢,沒有二公主溫柔,甚至在宮的生存能力還比不上四公主。沒了陛下的寵愛,你簡直一無是處!”
“你,你怎能這樣說我……”蕭靜宜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奴才早就說過,周圍的人全都在用謊言欺騙公主,一個講實話的都沒有。奴才雖然說話難聽,但忠言逆耳。這宮唯有奴才敢說實話,不怕公主責罰。”
每天,這樣的事情都在昭陽宮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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