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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讓我暗中豢養土匪？”

    許傅聽了孫迎城的話微微驚訝，將他上上下下都打量一遍，仿佛剛剛認識。

    孫迎城麵不改色道：

    “現在這世道，土匪剿了一批，又來一批，也是常有的事。況且，雍州的什李天王已經盯上了這，我們不占，也會有其他土匪占了去，到時又成隱患，不如先下手為強。”

    許傅沉吟不語，權衡著這麵的利弊。

    孫迎城見許傅沒有一口回絕，接著勸道：“大人，俗話說兔死狐烹，鳥盡弓藏。往近想，鄉勇之所以設立就是為了防禦匪患，若是土匪都被剿清了，還要鄉勇幹什？或是被勒令解散，或是要被調至他處剿匪，這大好的根基可就要付諸東流了！”

    許傅心中微微一顫，這話正正擊中他的下懷。郜州府台馮大人的影子始終如同一塊大石頭，壓在他的身上。

    這段時間雖然沒有出什蛾子，但是許傅知道，自己壞了馮大人好事，他和那位黃千總恐怕不會這輕易放過自己。

    到時秋後算賬，又該如何是好？

    土匪襲擾本縣，隻得保境安民或許是個好托詞。這土匪馮大人養得，自己為何養不得？

    “若真在這豢養土匪，接下來又該如何？”

    許傅不動聲色，繼續問道。

    孫迎城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接下來，便可驅使土匪侵擾永豐縣，逼著他們求大人去剿匪！”

    許傅奇道：“你就這確定會有匪患自永豐而來嗎？”

    “之前隻是猜測，現在已有八九分確定。”

    孫迎城篤定地點點頭，麵露憂色：

    “按那幾個降匪所說，雍州匪患已經成了氣候，開始在桑、越兩州布局。桑州乃魚米之鄉，富饒無比，向來是大順的稅賦要地，有重兵把守，極難攻打。反倒是越州防備相對空虛，還能對桑洲形成兩麵夾擊之勢。他們既然已經盯上了這黑虎山，那多半是打算以永豐為突破口了。”

    說罷，見許傅依舊沉吟不語，又輕聲道：“況且，大人得了永豐，那才算得上羽翼頗豐，有了建功立業的資本。退可以謀郜州整府，進可以控越州之地，甚至進取桑州，也不是不可能。”

    這幾句話，不啻於平地驚雷，讓許傅整個人都怔住了。

    控越州之地，進取桑州……好大的膽子，這可是赤裸裸的造反啊！

    許傅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求個自保而已，從來不敢考慮這些。

    尤其是聽那四個降匪所說，親眼看到李天王的虎倀衛如施妖法，兩隻雙臂都化為猛獸，可以匹敵什龍衛軍，更是打了個冷顫，想起便宜老爹的詐屍，不是跟這個一般無二？愈感這個世界的神秘莫測，心中也愈發謹慎。

    “若我隻是想保境安民呢？”許傅意味深長地看著孫迎城道，“若是剿清土匪，那我就解散鄉勇，回去當我的土財主，自由自在有什不好？”

    孫迎城聽了這話也是一愣。皺著眉頭看了許傅一會，又搖了搖頭：

    “大人若隻是想保境安民，又怎會造出這幾門炮？依屬下看，第一帝國列裝的雷鷲序列攻擊炮也不過如此。大人有這等利器，就算真沒有進取之心，朝廷怕是也不會放心大人回去當個富家翁。到那時，攻敵利器便徒然成了自身枷鎖！”

    許傅默然不語，良久歎了口氣：“也罷，那就依你之策，手腳做的幹淨些，莫要讓人看出來。”

    大軍稍作歇息，天色剛剛放亮，就下山向著瑜洲城方向趕，正好挾大戰餘威向孫大人討要募款，不愁他不給。

    ……

    郜州大營，早已提拔千總的黃把總眉頭緊皺，來回踱著步子。

    在他麵前，站著名穿著綠營把總官服的凶悍男人，正是那日山穀剿匪時的匪首黑冬瓜臉。

    招財跪倒在兩人身前，身子抖得如同糠篩。

    “你是說，六郎占了俞口許家？可是真的？若有半點虛假，老子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