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攻!”
馬殷此時頭發散亂,雙眼通紅,和昨天的許德勳一樣,帶著親衛兵馬親臨敵陣,不過他吸收教訓,沒有靠在最前。
一隊隊的士卒,被淮南軍精銳裹著不斷亂石山營壘衝擊。
本來荒蕪的山丘上,鮮血匯聚成了小溪,從山上流到山下,大量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散發著濃鬱的屍臭氣。
整個戰場,就像是一個血火煉獄。
一個個的兵卒進去,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煉獄吞沒。
從萬壽抓壯丁編成的四萬士卒,在短短的三天時間,就戰死了將近兩萬,這種戰死陣亡的比例,無比的恐怖。
太平營戰死大半,隻剩下八百精兵和一千多的衛所兵,淮南軍的損失同樣不小。
除了四萬新兵之外。淮南軍的本部精銳也已經折了兩千多。
這時候。
所有士卒將校都殺紅了雙眼,不斷咆哮著衝殺。
馬殷還保持著冷靜,他看到自己的手下像是送死一樣的強攻亂石山,心中就不斷的滴血。
他感覺想要攻下亂石山,至少還要折損數千人馬。
曆史上大唐精銳攻打吐蕃石堡城,為了攻下隻有不到一千人駐守的堡壘,唐軍精銳足足折損了數萬。
而眼前的亂石山,遠遠無法和石堡城相比。
但淮南軍同樣不是全盛時期的大唐精兵。攻打險關城池,天生就對攻城一方不利。
馬殷並不想強攻亂石山。
想要攻打泗洪,辦法有的是,何必非要和對方的精兵死磕呢?
如果讓他統帥大軍,他肯定會果斷退兵,先保住萬壽再說,然後選擇以東湖為缺口,繞過亂石山從西向東進軍。
隻不過。
馬殷感應到後方冰冷的目光,麵上露出苦笑。
在他強攻一天也沒有攻下亂石山的時候,孫儒就帶著親衛兵馬來到了軍陣之中,帶著三千淮南精兵充當軍法官。
任何承受不住壓力想要逃命的士卒,都被他命人斬殺。
馬殷感覺,自己如果想要後退,也躲不過孫儒的一刀。
殺!
前麵突然傳來一陣喊聲,亂石山的第八重營壘轟然告破,淮南軍已經拿下了大半個亂石山,太平營隻能依靠最後一道防線死守。
這時候,孫儒已經不需要強攻,分出一部分兵馬看守此地,便可分兵南下攻打泗洪。
“好!”
馬殷強行振奮精神。
不管怎樣,他現在是淮南軍的大將,節度使對他信重,他就死心塌地的為孫儒賣命。
隻要能拿下亂石山,這一戰泗洪就會處於下風。
轟!
馬殷正準備親自上前,帶人拿下最後一道防線,卻聽到後麵傳來一陣轟鳴,後麵的軍陣似乎都有些騷動混亂。
他立刻轉身看去。
隻見遠處的地平線上,一道洪流發出轟鳴之聲,正朝著淮南軍的後方衝擊。
“援兵來了!”
“是主公的騎兵!主公親自帶著騎兵來支援我們了!”
正在死守最後營寨的李開芳、步騭大叫起來。
太平營剩下的士卒和衛所兵,也都發出絕處逢生的歡呼喊。
“怎可能?王景怎會來的這快?難道他沒有去萬壽?我已經在周圍二十派了一千探子,怎沒有發現對方的蹤跡?”
馬殷感覺自己的腦袋瞬間炸了。
他心中浮現出一個個的疑惑,無比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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