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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上宮錦賢那雙滄桑的眸子，莫小南否認的話忽然梗在後頭。

    她再也說不出自己是宮顏的話來。

    一直騙著他，不僅僅是莫小南對宮錦賢的欺騙，更是對自己良心的欺騙。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肉體是宮錦賢的血肉，他也不會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一次次為自己赴湯蹈火，以至於還失去了一條胳膊。

    莫小南知道宮錦賢做出這些事的前提是，自己還是他的女兒，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骨肉。

    可是拋開血脈上的這層關係，莫小南你真的是宮顏嗎？你真的值得宮錦賢給你這多的回護嗎？

    低下頭，莫小南心虛的不敢再去看宮錦賢滄桑的眼睛，“宮將軍，對不起。”

    簡答的六個字，已經給了宮錦賢答案。

    震驚、無措、心痛等等的情愫，全部寫在宮錦賢滄桑的眸子。這件事情已經超過了他的認知。

    宮錦賢不明白，為什和穆紫長了張一模一樣的臉的孩子，卻不是自己的女兒。或者該說，這具身體確實是他的孩子，但是麵的靈魂，早已換了其他人。

    “為什？為什會這樣？”宮錦賢不是害怕現在的莫小南，他最害怕的是，他最後做的那一切，他的孩子是不是能感受到，是不是能夠知道他內心的愧疚，是不是知道她的爹爹真的真的很愛她和她的母親。

    莫小南伸出手，想要去安撫無助的老人，可是麵對她的觸碰，宮錦賢像受了驚的兔子，快速地往後退了一步，緊張地看著她。

    這種戒備的眼神，莫小南第一次在他的身上看到，心也跟著一抽，她試著去解釋：“至今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會這樣？我不知道為什十幾年前，我一醒過來就成了宮顏，更不知道我為什要來到這？”

    盡管莫小南解釋了，可換了靈魂這種事情，多數隻存在了神話傳說中，現實世界無論是誰遇到，不是什人都能接受的。

    莫小南的解釋，宮錦賢顯然不想聽，直接往後退了一步，“不，不要再說了……”

    “將軍……”莫小南想要去追逃走似的宮錦賢，卻遇到了再次來看莫了了的張紹安。

    “怎了？”張紹安止住腳步，防止和莫小南兩個人撞上，回頭看著宮錦賢匆匆離開的背影，疑惑地又問：“你和幹爹吵架了？”

    莫小南慌張地搖頭，對上張紹安詢問的眼神，道：“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知道什啊？”張紹安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出了大事，“你說清楚點啊？”

    “他知道我不是宮顏了。”

    “什？”張紹安臉色少見的沉寂，“這下該怎辦？”

    宮錦賢正直了一輩子，到老了以為和孩子相認了，能補上之前所有的虧欠，給她最好的後半生，可是到頭來，現實和他狠狠地開了一次玩笑，眼前這個孩子，身體是他孩子的，但是靈魂早已不再是他摯愛的那一個，這叫他忽然之間怎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