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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天將大財

    且說宋玉芳，還沒倒銀行門口，就聽見身後有人急急地喊著：“小玉，小玉，小玉……”

    伴隨著幾下鳴笛聲，一輛黑色轎車停了下來。

    宋玉芳彎了一點腰，笑著對車窗探出腦袋來的傅詠兮說道：“你還停下來做什？銀行就在眼跟前了，我自個兒走著就到了。”

    傅詠兮趕緊把頭搖著，一路下車一路就解釋起來了：“我聽家傭人說，聚賢樓的掌櫃前一陣兒是回家接他母親去了。好像是得了一場大病吧，鄉下治不好，所以接來北京治了。”

    一聽是這事，宋玉芳也不免替馬四平著急：“那還等什，趕緊告訴馬老爺去。倒不為了咱們那幾個提成，才要去討好人家。隻是買樓這樣大的事兒，咱們可不能幹看著人家被騙呀。”

    傅詠兮讚同地一拍掌：“所以我才一路喊著你嘛，咱們趕緊到頭去點個卯，跟主任說一聲兒就出發吧。”

    這時候還很早，當她們趕到的時候，潞安會館的長班打著哈欠，出來招呼道：“呦，二位小姐又是來找馬老爺說話的吧？馬老爺昨兒夜喝多了，想是這會兒還沒起呢。”

    傅詠兮一時心切，皺著眉頭，語氣有些埋怨：“怎又喝上了呢？”

    長班則笑道：“像馬老爺這樣的闊人，為什不去大飯店住著，卻要來會館呢？還不是為著會館都是老鄉，方便喝酒嘛。”

    宋玉芳“哎呀”地一歎，滿眼都寫著急切，仿佛在說，這樣的大事不能第一時間告訴當事人，怕有後患。

    傅詠兮見了，以她那樣風風火火的脾氣，心更加地急上百倍，跺著腳道：“別怪我說話直，你們也是的，隻管拿跑腿費，卻不知道勸一勸他老人家。總這喝下去，於身體也是有害的。再者，既是喝多了，都這早晚了，你也不瞧瞧去？”

    長班仍是笑了起來：“馬老太太和一家老小都在呢，還擔心什呀？再說了，操心人家的身體，是兒子該幹的活兒。馬老爺要肯認我當幹兒子，我保管每天都問個早兒去。”可他這樣的貧嘴，並沒有逗樂人家，長班隻得接著道，“得，我這就瞧瞧去吧。”

    他一走，宋傅兩人就不住地議論，單憑她兩個說話會不會還不夠，是否有必要帶著馬四平，親去聚賢樓問過掌櫃的。

    這邊廂沒議論出個結果，那邊的長班倒是過來了：“人沒事兒，就是喝高了，且睡呢。”

    兩人複又轉托長班，等馬四平醒了，一定把聚賢樓的事情告訴他。

    出了會館，宋玉芳便分析道：“上了年紀的人，有時候容易犯固執，總以為自己活了這大把的歲數，理應比年輕人懂得多。瞧他平日同我們說話，偶爾也端著些架子，未必就沒有這個毛病。不如，咱們去聚賢樓問問掌櫃的，一般都是什時候在。挑個雙方都得空兒的時候，再安排馬老爺過去。我想著，總是眼見為實的好，這樣才不會好了傷疤忘了疼。能讓他親眼見識見識這種把戲，不單能了斷這次的公案，往後再有這種事，也不愁他不留心眼兒了。”

    二人到了聚賢樓，一問掌櫃可在，堂倌便去樓上請出了一位穿長衫外罩八團亮紗馬褂帶瓜皮帽的老者。

    掌櫃先時聽說兩個臉生的年輕姑娘找他，還很不信，現在一瞧，更加地犯疑。不過他心雖然狐疑，臉上卻早已掛起了笑，上來一拱手，道：“二位是要在這兒擺什席麵嗎？我呀，家有點事兒，未必總在這兒。不過手藝是掌勺的，隻要他在就錯不了。您二位有事兒，問櫃上的三爺就跟問我是一樣的。”

    宋玉芳搖了搖頭，表示全然不是那一回事。又向掌櫃的欠了欠身，這才娓娓將來意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