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4月19日，星期天，天氣晴，溫度13-23°。

    下午3點，蓬蠡體校三號排球館。

    此時的排球館，20多個少年正在場地做著最後的賽前熱身。

    因為是周末，球館的看台上難得了圍了些人，體校其他項目的學生，包括不少其他年級的排球組的同學都來了。

    比賽還沒開始，圍觀的人指著熱身的隊員們不時議論，現場嗡嗡聲不絕，倒是難得的顯得有幾分熱鬧。

    “誒？那些就是省青隊的？看起來體格就不錯的樣子，平時我感覺咱們排球隊的挺勻稱，這一對比，好像挺有差距啊！”

    確實，比賽即將開始，兩邊的球員都是短褲短袖的比賽服，從裸露在外的肢體上對比，很直觀的就能看出不同。

    比起省隊的那些人，體校的這些學生，明顯就看起來瘦胳膊瘦腿的。也隻有少數一兩人能比比。

    “你懂什，打排球雖然看身體，但技術也很重要，配合還有戰術更重要，要是比體型就知道，那還打什比賽……”

    “得，你也不比我懂哪兒去，你平常不就說看排球看不懂的……”

    “哈哈，老黃，別充內行了，咱們也就是看個熱鬧。你還真指望咱們體校的能贏省隊的？要是能贏，那省隊的該多跌份！？”

    “，看看，看看，能不能贏誰知道，我雖然不是內行，但我最近可看了不少，我希望他們能贏，我跟你說，要是這次……”

    小聲的議論還在繼續，對於很多的體校學生來說，這場比賽他們確實是看個熱鬧。反正禮拜天不出門活動，閑著也是閑著。

    但對於有些腦子轉的飛快的學生來說，這場比賽對於體校來說也不是單純的。特別是同樣為排球專業的學生的來說。

    這一次是初級班的，如果要是好的話，是不是有機會在高級組，或者是以後的初級組還有？顯然，他們比看熱鬧的同學們要關注的多。

    “從哥，老馮是確定被省隊收了？可真是……”

    同為排球組的高三年級學生們也正在此，他們湊在了一塊，羨慕的看著場中熱身的馮默。

    “嗯，確定不確定誰知道，不過現在跟著省青隊活動了，機會肯定大了啊！”

    從哥有些沉默，說話的聲音也顯得有些低沉。

    馮默的事情早就傳著了，但真當麵對時他的心依然是有些羨慕甚至有些嫉妒，一時間讓他情緒都不太高。

    其實他已經不再想著去梯隊集訓的機會了。他也知道，像他們這個年齡就算去參加集訓考核，在青年層次根本不占優勢，去省一和省二，更是沒資格。最後的結果不會太好。

    比起羨慕馮默，其實他也羨慕陸鳴和林幕那兩個跟他們混過一段時間的小老弟，才15歲，在這小的年齡就有不輸於他們，甚至超過他們的技術，還有著這樣的可以展示的難得機遇。

    “從哥……”

    “嗶！”

    旁邊人還待再說，第一裁判吹響了哨子。

    在業餘體係中，通常業餘排球手拿運動等級挺難的，所以一般很多的業餘排球手，包括一些體校的業餘和半專業的排球手都是從裁判考起。

    熟悉比賽規則，學習各種手勢指令，往往是排球手們第一項必備功課。因此在任何時候的比賽，裁判都是不缺的。

    執法這場比賽的第一裁判和第二裁判，包括一位記錄員和兩位司線裁判，全是由體校的相關教練來充當。整個教學賽從第一刻開始就顯得挺正規、嚴謹。

    此刻，第一裁判吹響哨子，兩邊隊長已經上前猜邊，也是在哨子響的第一時間，原本正在議論的觀眾們頓時停了下來。

    比賽要開始了！

    觀眾席正對球場正麵的前排位置上，此時坐著幾個明顯年長些的人，左二右三，穿著不同的運動服。

    左邊的是體校主教練洪教練和體能教練劉教練，右邊的則是省青隊的主教練李教練和其中一位助理教練陸教練以及一個陪打教練。

    比起體校的雜牌，顯然省青隊整個的教練團隊要正規的多。

    “老陸，一會看你家小子的表現了啊！”

    掃了掃場下的少年們，又看了場邊兩方的比賽帶隊教練和替補球員，省隊的李教練笑著和身邊的助手說道。

    此時，陸鳴作為體校隊的隊長和省青隊的場上隊長正在裁判的身邊猜著硬幣。

    “李哥，那小子在體校還湊合，跟隊的可沒法比。還是年輕了些，現在力量和專業體能訓練都還沒怎上呢！”

    助手是陸教練，也就是陸鳴的父親，從一開始張羅這場比賽，也隻是為了讓兒子能展現點亮眼的東西。這樣有他的幫襯，以後進隊了，在培養力度上也好說話的多。

    畢竟他隻是個負責技術訓練的助教，推薦兒子直接進隊他應該有這個分量，但要是想混的好，他能做的並不多。

    主教練不用說，生殺大權掌握著，其他的負責戰術的，負責體能的，包括陪打的都有話語權。作為重點培養，作為替補培養，甚至是作為邊緣人和湊數的放著，需要考慮的東西很多的。

    “！”

    李教練暗自搖頭，老陸的話有替這些學生解釋的意思在，不過他也理解。

    這次比賽能成行確實是老陸建議的，原因也是因為馮默那個學生的存在，確實給了他不少啟示。因此他同意了，而且，把規模還擴大了。他準備帶著隊伍去主要的幾個城市都跑跑。

    省隊現在確實缺人，省一隊的老一批運動員要退役了，新的全運周期開始。排球項目一層層的遞補選拔正式拉開帷幕。好的送上去上，還有一些實在不行的要放棄，他們青年隊這邊，這次要補不上人。

    單隻看集訓期間的考核結果，有時候確實很難發現東西。何況，集訓選出來的人能不能對上他的思路更是沒一定的事情，難免的會造成一些缺失。

    通過一些有準備的比賽展現，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說不定還能給他的工作帶來些轉變。

    “老洪啊，盧林這小子是正式出山了啊！”

    沒再說學生的話題，李教練找起了洪教練說起了話，他對盧林的興趣其實更大。

    “李教練，怎？”

    洪教練聽著話，眉頭微微一跳，嘴角不由的動了動，：“說好了啊，學生隨你挑，至於咱們的教練你可別打主意，我們校長還打算著讓盧林給你們多培養培養苗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