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日,星期六,離新學期開學還有最後半個月。
蓬蠡市體校在安靜了一個多月後又恢複了一些熱鬧。
學校大門陸陸續續的開始來人。
今天是初級一年級和高級一年級的新生報道的倒數第二天,從後天星期一開始,學期前的新生集訓就要開始。
不少學生的父母都拖著大包小包,行李箱子的,送他們的孩子來到學校。
幫著收拾東西,整理宿舍,忙前忙後的,最後又不舍和期盼的告別他們。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和父母分別,他們依依不舍,他們抹淚揮別,這樣的場景在校園,校門外不時的發生。
好不好的,這時候說,還太遠,甚至來前在家時的“豪言壯語”這時候也暫時放下了。
和父母家人的離別、分開,總是一件令人心酸的事,衝淡了很多新奇,也讓這些少年的心格外的感傷。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
這一天,98屆排球高級班的新生林幕,終於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背上鋪蓋卷前往新宿舍。
是的,林幕最終選擇了繼續留在了蓬蠡體校進入高年級。
沒有和父母商量,隻是和盧林交流過一兩次,林幕就下了決定。
他有著自己的考量,當然,學校給他的待遇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作為初級班的畢業考核第一,所有考核成績在往期學生中也是名列前茅。
而且,不同於以往的那些跟他差不多的學生被推薦去梯隊集訓,或者“另謀高就”。他是一顆被人認可,而且願意繼續留在本校的“遺珠”。
對於他,學校給與了相當的重視。
他的學雜費全免,他的夥食費全免,這是最基本。
他還有如同很多梯隊球員一樣的補貼,雖然比起專業球員不算什,但在體校已經是不可多得的一份待遇。
暑假期間,他沒有回家,學校也給他大開了方便之門。
畢業班的學生宿舍早早就被重新安排,他一直待到了現在,而且,學校的訓練設施訓練館也全程對他開放。
其實他知道,這麵少不了教練們的關照,他從來不盲目驕傲。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成績稍微好點的學生,且還是省青隊不要的人,學校能對他如此,洪教練、盧教練沒少幫著說話。
否則,校領導們誰會在意到他這樣一個平常的學生。
一個暑假過去,他也訓練了一個多月,雖然沒有盧教練帶著他,但他對於自己的訓練效果還是滿意的。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吃飯挺麻煩的,食堂不開放,他隻能跑進跑出的去外麵吃飯。
他上學期得到的幾百塊獎金幾乎花的見底,至於隨便弄點方便麵糊弄他可不敢,身體才是運動的本錢。就現在他都感覺還不太夠。
還好,新學期就要開始了!
當然,宿舍也該換了,其實早幾天前後勤這邊已經給了他通知,現在,隻有兩天,不能再拖了。
其實相對於很多人來說,在這幾年的時間,這個不大不小的校園其實也是他的另一個家。從家的這個房間換到另一個房間,一個空宿舍搬去另一個空宿舍在他看來區別不大,因此一直也拖著。
而且,三年,回家的所有時間加起來不到兩個月,其他的日子,全是在校園度過。體校已經是他成長中的一個重要符號,特別是這一間隻有20平米左右的小小宿舍。
拎著包,拖著行李箱,林幕最後看了一眼給了他很多記憶的宿舍。
這是他第二間宿舍,是因為項目集中管理,他換組後,從田徑組那邊搬來的,也是他轉折的地方。
默默不言,自卑敏感卻又堅持,時時當著小透明的鞏成。
跳脫、躁動,情感熾熱,既倔強又溫順的魏瀟。
還有那三個隻勉強記住名字,偶爾一兩言的室友。
6個人已經各奔東西,未來是否能有交集林幕也說不準。就算是在省青隊埋頭苦練期待著他去匯合的魏瀟,林幕現在也不敢確定。
即將去新宿舍了,也是新的開始,林幕,繼續走下去吧!
走出了宿舍,緩緩的關上了宿舍門,接著,林幕轉身而去。
“大爺,這是402的鑰匙,這段時間麻煩您了!”
宿舍樓一樓的傳達室,林幕走到這,禮貌的笑著給這位最近沒少打交道的宿舍管理員老頭,遞上了宿舍的鑰匙。
老頭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是你小子啊,你還知道麻煩呢,害的老頭我天天加班,可算是要走了!”
雖是罵,但老頭的臉色卻是極為溫和,滿是褶子的一張臉帶著和藹的笑容,看林幕的眼神就好像看自家的晚輩一般。
要說麻煩他,其實也談不上。他一個孤家老頭,老伴早不在了,兒女都有自己的生活。
往年學校放假時,他也不回去,相比於往年待在無人的空宿舍樓,現在有個小子每天早出晚歸的倒還能看到點人氣。
就是他年齡大了,覺睡的淺,稍微有個動靜就容易醒了,而每次林幕出宿舍樓時盡管輕手輕腳,但在完全一片空寂的宿舍樓,哪怕再輕的動靜他也能察覺的到。
就這樣,差點把老頭的作息時間給改了。
老頭接過了鑰匙,又罵了一句:“也就是我,你小子要是去了那邊,老張頭不知道要罵你多少回!”
對老大爺的笑罵,林幕毫不在意,笑著開了個玩笑:“哈哈,大爺,要不您申請去那邊怎樣?咱們爺倆還可以再親近親近,我覺得您最親切!”
最近他在中午或者晚上路過這的時候,時常會和老頭聊幾句,談的東西很空泛。其實也是林幕感覺到有些孤獨了。
整個4層的宿舍樓就那幾個人,他都不認識的,他也不想找那些**的聊個啥。
反倒這個愛講“老故事”的老頭讓他沒少接觸,他偶爾的說些閑聊,聽聽老頭講講體校曾經的故事,也讓他感到有幾分親切。
“走吧,走吧,趕緊走,你還想讓我老頭受你折磨呢?!”老頭板起了臉,擺擺手,“嫌棄”的催著林幕離開。
林幕點點笑著轉身離去,等到出了宿舍樓,站在門前,隻見傳達室靠這邊的窗戶口,老頭探出身子依然再看著他。
林幕揮了揮手。
“這小子,或許真能有個出息也沒準,當年啊……”
靜靜的看著林幕走向遠處,直到拐過路口徹底消失不見,老頭的視線依然沒有轉開。
他的嘴嘀咕著,眼神有著滄桑的思索和回憶。
另一邊的宿舍樓,
隻花了幾分鍾,林幕拖著行李緩步走到了樓前。
在通過宿舍管理老頭老張頭的審視和詢問後,林幕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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