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真是體恤下臣,末將馬上就送過去。”穀利聽得有些替陸遜感動。
孫權輕輕擺手:“去吧,這酒孤已喝了半壺,你在路上可別偷喝,等到丹徒與孤匯合,會有家鄉美酒等著你。”
“大王說哪話,末將身子骨硬朗得很。”穀利拍著胸口笑著保證,心尋思孫權宮中的美酒雖好,但就這區區小半壺,根本無法讓自己解饞。
穀利剛剛走下飛雲,胡綜、孫韶的戰船隨之起錨,推離碼頭順著江水緩緩向東,很快就集體沒入黑暗之中。
陸遜原本皺眉站在帳外眺望,他在尋思如何助孫權解決危機,正準備回去休息的時候,就看見穀利笑盈盈地走了過來。
“穀將軍?你為何沒隨大王離去?”陸遜一臉疑惑。
穀利笑著解釋:“今日長江大戰,大都督折損不少將佐,大王怕您麾下無人可用,便讓末將留下來聽用。”
陸遜清楚穀利雖被奪爵,但依舊是孫權的親近之人,他留下此人莫非是防我?心說大王多疑的性子始終沒改,自己要有反心還能等到現在?
“江乘的確不適宜防守,我留在此地就是牽製,延緩甘寧水軍繼續擴張,若真的守不住,還得以保存實力為先,穀將軍留在這,不過是多受苦一兩日。”陸遜直接把話挑明,意思是有你沒你都一樣。
穀利笑容不改:“大王已給末將言明,大都督不必向我解釋,末將會聽從您的號令。”
“呃...好吧,將軍手端的是...”陸遜看得有些眼熟。
穀利隨即雙手往前一推,笑著說道:“此乃大王宮中的美酒,適才去飛雲上麵覲見,他讓末將把酒送給大都督禦寒。”
“呃...我說怎如此眼熟,原來是大王桌上之物,我知穀將軍也是愛酒之人,你帶回營中自飲去罷。”陸遜擺手示意準備回帳。
“大王擔憂大都督文臣出身,恐遭受不了江邊的寒風,所以才有這半壺恩賞,末將皮糙肉厚耐得住,大都督勿要辜負大王的用心,末將替您送進帳房去。”穀利說完利索地走入大帳,把酒壺端正擺在小案上。
陸遜本想留下對方共飲,豈料穀利手腳非常利索,剛放下酒杯便抱拳離開。
陸遜回帳端坐榻上,看著小案上的酒壺出神,心說大王就是疑心太重,隻要更大膽豁達一些,這天下怎會變成如此局麵?想到此處他便無法入眠,尋思既然要拖延住藍田大軍,防止對方疾風驟雨般席卷江東,自己能不能再多做些什?
拿出地形圖置於案上,陸遜借著微弱的燈光研究對策,想著如何才能少損兵多守幾天,自己每在江乘多堅持一天,就能為孫權籌集力量多爭取一天。
不知不覺間,營中將士都已入眠,帳外隻剩下滔滔水聲,但陸遜的主帳還有亮光,沒一會就吸引到‘不速之客’。
“我說大都督怎還不安歇,原來是躲在帳中喝酒看地圖?”親隨陸離笑著進來打趣。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你還沒睡呢?”陸遜回答得很淡然。
陸離是陸家子弟,與陸遜的關係極好,他未經請示便坐在榻邊,笑著回應:“末將剛剛巡營歸來,想著給您匯報完再去睡。”
“各營將士情緒安穩否?有沒有出現逃兵的情況?”陸遜嚴肅地看著對方。
陸離抱拳回答:“大都督說哪話?您的部曲紀律嚴明,才不會像別的武將,遇上點事就輕易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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