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錦言小心地撐著他的身子,哽聲道:“你先別說話了,等會兒軍醫過來替你處理傷口,你一定會沒事的。”
那男子卻搖了搖頭,笑得無奈又淒然。
“公子不必把這上好的藥浪費在我身上了,我兒已亡,妻主也被北蠻人活活打死,這世上獨獨還剩下一個這般不堪的我,於我來說,活著反倒是一種痛苦。”
若不是心有不甘,他還強撐著一口氣等到現在,他便是也早就隨著妻主和兒子一起去了。
如今還能看見東陵的士兵,能等到北蠻狗被打出東陵,能看見這般美好的公子與自己說話,他死而無憾了。
“你……”
沐錦言還想再勸,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樣的他,對這世間的確是沒什可留戀了。
“公子心善,勞煩送我一程,慶郎感激不盡。”
那男子顫著手竭力朝沐錦言拱了拱,惹得沐錦言沒忍住直接哭了出來。
他今日是第一次親手殺人,可殺的都是敵人。
讓他手刃自己的同胞,他下不了手。
一把長劍直直刺進那男子的胸膛,沐錦言還來不及驚呼,那男子就已經沒了呼吸。
看著他緩緩閉上的眼睛和嘴角釋然的笑,沐錦言顫著手將人放下,一隻微熱的手將他發涼的手緊緊握住。
“阿蘊姐姐……”
沐錦言身體發顫,聲音也跟著顫抖個不停。
“莫怕,他這是解脫了。他的妻主和兒子還在等他,他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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