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氏先誇這糖水甜絲絲的,還沒太多雜質,不像她們買的糖,顏色發黑,頭的雜質還特別多,有時候還帶著點苦味。
白氏也附和說這糖比她往日買的糖甜些。
沈佳言對這個倒是不清楚,也就多問了兩句,才知道,原來這糖也分三六九等的。
如今這市麵上,最上等的是黃砂糖,淡黃色,顆粒分明幹爽,最清甜不過。
其次就是紅糖,這紅糖,赤砂糖最好,最差的就是黑砂糖,黑褐色,頭雜質最多,要是熬製過火了,還帶著一點糊苦味。
一般百姓人家,能買得起的就是最差的黑砂糖,就這樣的糖,價格也貴,尋常人家一年買上一二兩回家,已經是極不容易了。
這些糖買回家裝在糖罐子,輕易不用的。
一般逢年過節,或者家老人孩子病了,滾開的水衝一個雞蛋,頭才舍得放那一點點的糖,補補身子。
或者是家有產婦的,會買上一點,給產婦煮雞蛋的時候放一點,排惡露,增奶水用,誰家要是家有產婦,坐月子能給用上半斤糖,那就是婆家極闊氣,對媳婦好的表現了。
像沈佳言這樣,家沒來貴客,就這大方的給端來兩碗糖水的人家,在鄉下實在罕見。
沈佳言才知道,自己這兩碗糖水的用糖量,恐怕是有些人家一年的用糖量了。
心忍不住暗歎了一聲,大意了!
她從現代而來,現代社會糖份超標,人人都在喊控糖和戒糖,談糖變色!她買糖回家,也不過是為了做菜用,沒想到這個時候糖這金貴。
而且這個時候的糖,大多是蔗糖!就是甘蔗熬出來的糖。
偶爾街上賣的小吃,那種麥芽糖稀,也不多見,畢竟要拿糧食來熬糖,在莊戶人家眼,這是糟踐糧食,要遭天打五雷轟的呢!
這倒是讓沈佳言想起一件事來,在現代,除了蔗糖,還有甜菜熬糖。
甜菜她在村看到過有人種,不過叫厚皮菜,都是摘葉子來吃,倒是無人知道甜菜根可以熬糖。
腦子頓時有什閃過,還沒等她抓住,就聽到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院子門被砰的一下推開,李狗蛋渾身像是從泥地滾了一圈爬起來的,形容狼狽的撲了進來,啞聲道:“沈家嬸子,不好了,慕天澤,他,他把胳膊摔斷了——”
院子的三個女人霍然一下子站了起來,本來言笑晏晏輕鬆的氣氛一下子幾乎凝固了。
沈佳言先回過神來:“怎回事?”
李狗蛋這才拿袖子一抹眼睛,抽抽噎噎的說了起來,原來慕天澤從那櫻桃樹上掉了下去,運氣也確實不好,直接就摔倒那矮崖下去了。
那崖也就一丈多高,草木又深,若是摔倒草木上,頂多劃破點皮什的,慕天澤那個非酋,卻端端正正的胳膊給磕到了一塊凸出來的山石上,當場就疼昏死過去了。
李狗蛋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的滾下了矮崖,檢查了一遍,才發現他胳膊那角度就不對,一看就是折了。
倒是想將慕天澤給背下來山來,可慕天澤昏迷不醒,兩人差不多高,摔斷的又是胳膊,李狗蛋比劃半天,也沒法將人被背到背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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