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慕玥翹起的嘴角，沈佳言忍不住眉眼也鬆了鬆，不過立刻就又繃住了。

    腳步本來就不快，看到慕玥感興趣，眼睛亮起來看向路邊的某個攤子的時候，還特意停下來，等她看個差不多了，再往前走。

    至於石七，因為肩膀上頂著的慕天潤，看到不遠處有耍猴的拿繩子拴著兩隻小猴耍把戲，抓著石七的頭發，催著他往那邊去，好讓他仔細看看。

    剩下一個慕天澤，拎著兩條鹹肉幹，還有一個小籃子，頭裝著其他六樣束脩禮，笑著搖搖頭，跟在了後頭。

    好在大家都有分寸，知道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什。

    慕玥看過幾個攤子，就收回了眼神，不再多看了。

    就連慕天潤，看著那猴子耍弄了一會，就算心中不舍，也抓著石七的頭發，說要回去找娘和哥哥姐姐去。

    去林夫子家的路，本來就要經過這，穿過這人群熙攘的街道，加上這個時候太陽半空高了，無遮無擋的曬下來，愣是擠出了一身的汗。

    過了這條街道後，就清淨了許多，尤其是後街這一塊，幾乎都沒看到什人。

    跟在石七的後頭，走到了後街尾一個院子前頭，今兒個外頭趕大集那熱鬧，鎮上的人幾乎都出去湊熱鬧了，可站在這院子外頭，就能聽到頭傳來朗朗的讀書聲。

    沈佳言示意慕天澤將手的東西遞給了慕玥，讓他整理了一下儀容，將身上方才擠出的褶皺拉平，又拍掉了蹭到的灰，將額頭的汗也擦了擦。

    自己也略微收拾了一下，示意石七和慕玥慕天潤姐弟在外頭等著。

    她敲了敲門，沒一會子，門打開了，一個小書童從頭探出來頭，打量了一下問：“你們找誰？”

    沈佳言微微一笑，略微蹲下來，跟小書童平視，這才道：“這位小哥兒你好，這是林夫子家吧？我們是來尋林夫子拜師的，還要煩勞你進去通報一聲，可好？”

    說著還從荷包摸出一塊糖來，遞給了小書童。

    小書童正是換牙的年紀，看到糖，那口水忍不住就泛濫，咧開嘴一笑，隻看到兩顆門牙，旁邊的牙都掉光了，著實讓人忍俊不禁。

    還好慕家三兄妹都忍住了，尤其是沈佳言更是麵不改色，還往他手塞糖。

    那小書童心高興，接過了糖，偷偷塞在了懷，才小聲道：“我爹正在給其他師兄上課，你們跟我來，別大聲說話，我爹不喜歡——”

    沈佳言看著這小書童可愛，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也小聲的道：“謝謝小哥兒，我們知道了，一定不大聲說話。”

    說著跟在小書童的後頭，進了院子。

    轉過影壁，就看到一個方方正正的小院子，頭栽著兩棵桂花樹，有些年頭了，鬱鬱蔥蔥的葉子間，點綴著一簇簇半綠半紫的果子。

    院子中間一條石子漫成的小路，桂花樹下，各安放著石頭的桌子和凳子。

    廊下還栽種了兩叢野菊，金黃色的小花，綻放在枝頭，隨著風吹過，菊花特有的清冽帶著點苦意的香味撲鼻而來，讓人頭腦一清。

    小書童將人給帶到了左側的桂花樹下，請他們一家子坐下，然後咕咚咕咚的跑到後院去了。

    沈佳言幾個人安安心心的坐下，順便打量著這院子的格局和布置。

    倒是慕天澤，聽到了課堂傳出來的讀書聲那腳步就不受控製的，往那課堂邊挪。

    走到窗戶邊了，才停住了腳，隻聽得入了神。

    沈佳言還是第一次，看到慕天澤露出這樣沉迷，這樣求知若渴的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