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下的村子都鋪上了石板路,草屋都被推倒重建成磚房,整個驛下和曾牧到任之前,完全是兩個樣子。
如今曾牧不在驛下,負責驛下日常事務的是原來驛下的一名土著保長。
李炎饒有興致的看著一座二層小樓問道:“這是什地方?”
薑仲是一名土著的保長,因為做事勤懇,在曾牧不在驛下的時候,負責暫時管理驛下的日常事務。
建寧王來之前沒有任何通知,前一天才突然通知薑仲要來驛下參觀。
薑仲手忙腳亂的,隻是打掃了村子的衛生,就等到了建寧王的車隊。
薑仲小心翼翼的迎接了建寧王進入驛下,不過這位總管隴右的親王,比起薑仲見過的縣令還沒架子,隻是時不時詢問薑仲一些問題。
薑仲立刻說道:“郡王殿下,這是學校。”
“學校?”
李炎看著這座兩層小樓,樓前還有一個小型的運動場,沒想到這驛下竟然能辦學校?
一路上不少的村子都有學習班,不過那也僅僅是掃盲識字的學習班,也就是一間茅草屋子,一些桌椅板凳加一塊黑板,玩家長利用農閑的時候教點簡單的東西。
但是像驛下這大規模的學校,李炎看了這多村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平日是誰負責教學?”李炎問道。
薑仲說道:“是徐夫子。”
徐夫子?在隨行人員中的楊炎非常的疑惑,他來了隴右也有一段時間,能稱之為夫子的,應該都是飽學鴻儒之士,可是沒聽說過隴右有姓徐的望族啊。
大唐雖然吸取了魏晉的教訓,為了打破學術在豪門的問題,在長安建立了太學,也在全國建造了學校。
但是兩京太學隻能容納全國的優秀學生讀書,光是兩京的學子就擠占了太學的大部分名額。
地方的學校從武周朝開始,就在不斷的被地方官府廢棄。
所以如今隴右各地依然是家學族學盛行,官學萎靡不振。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各地方財政隨著土地兼並不斷的惡化,逐漸承擔不起辦學等花錢的社會職能,逐漸導致官學被荒廢。
如今隴右的情況就是如此,除了幾個大家族的族學之外,普通小康之家的子弟根本無從進學。
楊炎能夠出仕河西節度府,也是因為楊家是武威的望族的緣故。
薑仲回複道:“徐夫子是曾長請來的夫子,也是殿下牙兵出身。”
這下子李炎明白了,這個驛下的長真是個機靈的人物,竟然請了一名玩家來教授領地百姓。
不一會兒,徐雷從學校出來,對著李炎行禮。
李炎微微點頭,帶著眾人進了學校。
四方形的教室,放著課桌和椅子,牆上掛著黑板,這和李炎印象中的學校差不多。
徐雷已經寫了半個黑板的板書了,看樣子是剛剛中斷了教學跑出來的。
李炎對著徐雷說道:“徐夫子繼續上課吧,本王在邊上旁聽就行了。”
徐雷彷佛是被校長點了公開課一樣,有些緊張的回去繼續上課。
不過很快他就放鬆了下來,不就是公開課嗎?我作為優秀教師,一個月開不知道多少節呢!
徐雷重新開始講課,李炎則在教室的後麵拉開一張板凳坐下來。
隨行的楊炎等人,也都拉著板凳坐著,聽著這位徐夫子講課。
今天這是一節語文課,教授的是驛下剛剛滿七歲的孩子,也就是教授孩童識字的課程。
楊炎饒有興致的看著徐雷講課,教授幼童認字叫做開蒙,這是一個孩子學習過程中最重要的階段。
楊炎開蒙的時候,楊家專門請了名師,一名河西節度使府退休下來的文吏,給楊家子弟開蒙。
如果開蒙打不好基礎,那日後的學習就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來補基礎。
這位徐夫子一下子對二十多名幼童開蒙,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隻看到徐雷在黑板上寫上了一排排的漢字。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這短短十二個字,卻讓楊炎心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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