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之學?富國裕民之術?
好大的口氣啊!
高適和元載都疑惑的看著王亞東,如今竟然還有修習管仲之學的儒生嗎?
富國裕民之術,這口氣也太大了一點!
元載首先開口問道:“什是富國裕民之術呢?”
王亞東自豪的說道:“能增加天下之財數的法子,就是富國裕民之術!”
元載饒有興致的看著王亞東,繼續問道:“這些都太空了,我且問你,若是由你出任江南市舶司主司,你要如何做才能增加江南的財富?”
王亞東在來的路上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他侃侃而談說道:
“江南的問題,一在錢荒,二在漕運!”
元載和高適對視一眼,王亞東所說的確實在點子上。
江南本來是富庶的,但是因為漕運,需要大量人力在漕運係統中消耗,導致了江南漕運負擔龐大,而朝廷每年抽取大量的賦稅,實際上導致了江南道的負擔遠遠大於其他道。
而錢荒的問題,等於放大了對江南道百姓的盤剝,兩者疊加更是讓江南的問題更嚴重。
“那要如何解決這兩個問題呢?”高適問道。
王亞東斬釘截鐵的說道:“那自然是海貿了!”
這倒是和李道源所說的解決辦法是一樣的,可是海貿帶來的唐錢外流的問題要怎解決呢?
王亞東說道:“可是不僅僅是發展海貿這簡單,兩位想過為什我大唐貿易如此繁榮,可是錢依然外流呢?”
高適和元載都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貿易逆差。當大唐出口的貨物小於大唐進口貨物的時候,就是貿易逆差,一國就如同一家,如同一座商鋪,商鋪賣出的商品少於買進的商品,那這家商鋪自然會虧本了。”
王亞東這個比喻淺顯易懂,高適和元載都點頭。
大唐每年雖然出口大量的絲綢瓷器,但是大唐對於香料、珠寶等外國商品的需求同樣的旺盛。
那些大食商人不遠萬來到了大唐做生意,不就是因為在大唐做生意有利可圖嗎?
渤海國能夠發展,也是靠著對大唐的糧食貿易獲利,這才造就了一個海東盛國。
王亞東雖然沒有具體的經濟數據,但是判斷大唐海貿是處於逆差,這個判斷還是準確的。
元載對於王亞東這個比喻很感興趣,他又問道:“那要如何增加大唐的財富呢?”
王亞東說道:“出口大於進口,那就是貿易順差,想要富國裕民,那就要增加大唐的貿易順差,才能讓天下的財富流向大唐。”
“那要如何增加順差呢?”高適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王亞東說道:“和一家一戶一樣,那自然是增加商品出口,減少商品進口了。”
“這就要說道市舶司了,我大唐的絲綢頗受番商歡迎,可是因為沒有統一的價格,各地為了一點利益爭相壓價,在海外價值萬金的絲綢,往往在江南以極低價格賤賣,這是是貿易逆差的原因之一。”
元載點頭,江南是絲綢產地,在沒有禁止海貿的時候,各個港口為了爭奪番商停靠,往往打起價格戰,賣的價格很低。
“我的辦法是,對所有港口出售的絲綢按照品質分級,每一個級別的絲綢都設立最低價格,如果賣給番商的絲綢價格低於最低價格,那就要處罰賣家。”
元載點頭,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王亞東說道:“其實百姓的絲綢賣的便宜,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百姓並不知道絲綢在海外的價值,所以才會被番商蒙蔽低價收購。”
“若是百姓知道海外絲綢的價值,又怎會用低價出售絲綢呢?”
元載這時候已經忍不住拍手叫好了,其實王亞東還有一層意思,如果由大唐官方或者民間組織船隊出海,那就算是收購的絲綢價格低,但是運送到海外後依然是大唐賺了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絲綢貿易的大頭都被外國番商賺了去。
“除了鼓勵出口,鼓勵大唐百姓參與到海貿之中外,對於進口也要限製。”
元載問道:“這要如何限製?”
“進口的香料、寶石這些東西,並不是我大唐百姓必須之物,對這些東西,自然要對買賣雙方征收重稅。”
“征收重稅,其一是那番商的利瀾就低了,這也是將大唐財富留在國內的手段。其二就是讓這些進口奢侈品的價格更高,那購買這些商品的人自然也減少了。”
元載這下子忍不住對高適說道:“恭賀使君,有此等大才為使君操持市舶司,江南錢法必定大治!”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