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垂拱元年夏末。
入夏以來,塞北草原的天氣就很反常。
往年這個時候,正是雨水充沛牧草瘋長的好時節。
可今年,在茫茫大草原上,除了入夏前下了幾天大暴雨,至今已經兩個多月沒有一滴雨落下。
炙熱的太陽天天燒烤著大草原,沼澤幹枯河水斷流,就連大湖泊的水位也在連連突破底線。
牛羊牲口賴以生存的牧草,已經開始出現枯黃。
這無不讓草原上的牧民感到心急如焚。
烏德韉山(今蒙古杭愛山,古名燕然山),是突厥汗國的牙帳所在地。
“嗚……嗚……嗚……”
蒼莽的號角聲響起。
“咚……咚……咚……”
巨大的戰鼓擂響!
在無數突厥人的跪拜下,赤膊的突厥壯漢舉起鬼頭刀,斬下了三牲的腦袋,抬上了了祭壇。
一群穿著打扮怪異的人扭著身軀,踩著鼓點圍著祭壇打轉,突厥大祭司登場,念著唱著……
頡跌利施可汗阿史那骨咄祿從王座上起身,從牙帳兵的手中拿過金絲大環刀,踏步來到祭台上。
一刀砍下了一個健壯奴隸的首級。
親手提了起來,放在了祭台上。
骨咄祿剛舉起左手,正要祭天求雨,原本晴空萬無風的天氣,突然起風了。
萬無雲的天空,出現了一絲絲的雲朵。
雲朵越來越多。
天助我也!
骨咄祿狂喜,急忙開始了祭天求雨儀式。
在骨咄祿的祭文中,風越來越大,雲朵越積越多。
雲朵變黑,越來越黑。
終於,雨點落下。
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狂風大作,傾盆大雨。
為這片久旱的茫茫大草原,注入了甘霖。
“可汗天威,可汗天威!”
喊聲響天動地,可與驚雷相媲美。
烏德韉山,汗帳。
可汗阿史那骨咄祿大馬金刀地坐在汗座上,麵前站滿了手下的文臣武將,各部首領。
“可汗,借助如此天威,突厥各部歸心,攻唐之勢已成。”阿波達幹阿史那元珍大聲疾呼。
帳內之人紛紛舉臂狂呼:“可汗,攻唐。可汗,攻唐。”
骨咄祿拔出金刀砍落麵前的案幾一叫,厲聲道:“攻唐!”
“攻唐,攻唐!”
八月初!
“報,八百代州急報!”
飛騎進入神都,朝著上陽宮的方向飛馳。
行人紛紛避讓,也紛紛在猜測。
這可是八百急報,屬於緊急軍情。
代州?
莫不是突厥人又寇邊了?
武壯滿頭大汗地跑進甘露殿,跪在地上奏道:“啟奏聖人,突厥人攻打代州,河東告急!”
正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的聖人,猛地睜開雙眼坐直了身體。
“阿史那骨咄祿,欺人太甚!”
聖人低沉的聲音,充滿了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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