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梅崖離去,周靈幾乎再不開口說話。
除卻悶在房中,就是坐在庭院一遍遍擦拭著寶劍,握著劍柄發呆,對於周遭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
淩雲看在眼中,心雖急,他卻是個隻知廝殺的莽夫,權謀上是毫無辦法。
而齊若麵對周靈的一蹶不振,卻平靜如斯,淩雲本想找他這智慧錦囊想想法子,卻不知他怎,每日鮮少見人影。不是待在書房,便是外出。
有時好不容易逮著齊若人,他卻一臉平靜,說什讓周靈靜靜心也挺好。
淩雲幾欲氣結,即使是他這般的悶葫蘆,也看得出周靈壓根就不是在靜心,而是頹然。
長此以往,她可能就要困在此步一生光景了!
這日,周靈再次從噩夢中驚醒。
她死死捂著心口,眉心微黛。
忍下那股鑽疼的心悸,按了按不斷跳動的太陽穴。
“來人。”
張開幹澀的唇瓣,周靈開口道。
被伺候著洗漱完畢,周靈倚在涼亭中,披散一頭青絲吹著風。
再次捂住心口,周靈秀眉緊黛。
正想忽視那份不安閉目養神,身後就傳來齊若的聲音。
“公主,太子差人送了一份禮過來。”
說這話時,齊若低著頭,聲線低沉。
“哼!”
周靈身旁的淩雲,本就冷峻的麵龐更冷下幾分,目帶厭惡與寒光。
送禮?這太子殿下現如今巴不得周靈早點死去才好。
“畜生能送什禮?”
淩雲這算大忤逆的話出口,在場幾人卻沒什反應。
周靈眸光帶著滿滿寒意,搭在一旁的手緊握,良久才開口:“將人帶過來。”
“是。”
齊若行禮離去,淩雲則朝周靈方向走近幾分,手不離劍柄。
上次的慘痛教訓還曆曆在目。那周斌連東宮內都敢動手,在這也就沒什不可能的了。
“魏叔?!”
當看清齊若帶著一抱著金盒的人進入,是梅崖身邊的親信之人後,周靈神色震驚,忙起身迎上來人。
魏叔一向寸步不離跟在梅崖身邊,怎會來此處?
還不待她細想問出口,魏叔就同齊若一道,一同跪在周靈麵前。
“你們這是做什?”
周靈吃了一驚,忙拉著二人要起身。
齊若低頭,巍然不動。
而魏叔已然將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請公主為國舅爺報仇!!!”
聲線更咽帶著哭腔,那一聲中帶著濃濃的悲憤。
呼吸一窒,扶著魏叔的手立時鬆開。
周靈當即渾身僵硬,緩緩地,緩緩地,將目光定在魏叔麵前的金盒上。
雙眼發黑。
“公主!”
周靈跌落在地,三人驚呼。
淩雲最先上前,周靈一把拂開他攙扶的手。
“退下。”
“公主……”
淩雲瞧見她被碎石滑破的掌心,目光疼惜,卻也猜出些什,直了身子,默默退在一旁。
幾乎是顫抖地,伸手指向魏叔麵前的金盒。
“呈上來。”
“公主……”
齊若與魏叔目光劃過不忍,同時怔怔喊出聲。
“我讓你呈上來!!”
周靈此刻已雙眼模糊,嘶吼著命令道。
不不,不可能的!
舅舅他還在守皇陵,還在等著她去接回他,再不濟,可能是受傷了。那盒子,隻是周斌送了些什無關緊要的東西來,是的,一定是的。
這般想著,周靈雙膝跪在地上,接過魏叔遞來的金盒。
十指不住地顫動,深深呼出一大口氣,周靈才敢將雙手按在中間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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