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營門大開的時候,那一直停留在一處的楚軍,漸漸逼近。
“按說好的,放人!”
劉瑞肯定莫仕真定提前交代了他的人該如何做,等到人走近,絲毫不願多說一句廢話,直截了當道。
馬上的將領居高臨下睥睨劉瑞,在見得莫仕真後,恭敬低頭:“軍師。”
莫仕真輕輕一笑,微頷首。
“你先放了我家軍師。”
“你們的軍師,最後走。”
劉瑞與將領四目相對,毫不退讓。
劉瑞不蠢,若是他們臨時反悔該如何?自然要留下他們最重視的一個人捏在手。
見僵持不下,誰也不讓誰,倒是莫仕真站出來,對那將領道:“無礙,就依劉將軍所言。”
“是。”
莫仕真開口,那守將才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於是兩軍,幾乎同時,先是放了楚玉及輜重,再是糧草士兵和餘下的兩人,最後等到莫仕真平安移步到楚軍陣營,翻身上早就為他備好的馬後,當著劉瑞的麵,燒掉了那份畫有周軍營地分布的地圖。
至此,兩軍相安無事,一切還算風平浪靜。
直到所有人安然無恙撤回,一直提心吊膽小心提防的眾多將領士兵,才悄悄鬆了口氣。
“將軍,怎了?您怎看著憂心忡忡的?”
劉瑞手下一心腹一直緊繃的麵色緩和下來,可剛抬頭,就見劉瑞眨也不眨地盯著門外朝他微笑作禮的莫仕真,眉頭一直緊鎖著,出聲說道。
“有些不對。”
劉瑞仍舊盯著莫仕真,此刻的他,正垂頭與楚玉交談些什。
“哪不對?”
將領看了眼平安無事的弟兄,也看了眼數目齊整的輜重糧草,疑惑道:“糧草輜重都在,弟兄們也都平安無事。”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
劉瑞卻搖頭,看著前方目光未懂,解釋道:“我隻是覺得奇怪。莫仕真廢這大的心思,就為了救三個楚國使臣?未免過於小題大做。在我看來,他沒有必要露麵。”
楚玉等人,不管是身份資質,也就一般,甚至一定程度上稱得上蠢。劉瑞不明白,為什要把他們看得這般重視?
莫仕真更沒有必要以身犯險。他隻需背後做個推手,反正自己也著了他們的道,隨便派出誰來,這事兒都能談成。何況他莫仕真,還占了這般好的先機。
手下聽了,也跟著點頭,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將軍您這一說……確實如此,那個莫仕真,他沒有必要來救那三個使臣啊。”
“不該出現的人,卻出現在此……”
劉瑞越想,心中越發不安。
恰此時,莫仕真抬起頭,正好與劉瑞的目光對視上。
不等劉瑞再細想,就見莫仕真直起身子,同身旁首領交換了一個眼色。
原本一臉笑意,劫後餘生的楚玉三人,卻被忽然衝出的楚軍,重新五花大綁,毫不留情地丟在一旁。
這一刻,劉瑞腦子嗡地一聲響,行動比頭腦更快上一步,幾乎是聲嘶力竭地朝守候在營外的士兵喊:“快!退後!!”
然來不及了,慌忙中,劉瑞隻來得及瞧見莫仕真唇角勾起的冷笑,隨著他放下的手,愈發可怖。
那些營外守候的士兵,以及來不及撤回的人,神情則停在茫然,震驚與恐懼中,就被前方楚軍射出的箭羽擊中,永遠定格在這一刻。
“關門!!快關門!!”
營內短暫沉靜片刻,霎時間亂成一片,將領們終於反應過來,以最快的速度,合力想關上厚重的木門。
卻是太晚了,陣陣鐵騎聲過,原本堅實的大門在千道馬蹄麵前,顯得是那般不堪一擊。
啷一聲巨響,兩扇大門應聲而落,來不及逃脫的士兵,則被踩過的鐵騎,壓成了肉糜。
“戒備!!全軍戒備!!!”
“無恥之徒!竟卑鄙至此!”
麵對諸多將領的咒罵,莫仕真不為所動,駕著馬兒,無比悠閑地最後步入營地。
“堂堂傳世之人,竟也出爾反爾如此卑鄙!?”
劉瑞連人帶馬,一刀斬下直麵迎來的敵兵,見莫仕真緩緩而來,滿是憎惡道。
“停!”
莫仕真抬手的一聲令下,那些正在與周軍拚殺的將士,竟真的停下,退回莫仕真身後。
劉瑞一人在前,直直對著馬上的莫仕真。
眾將雖不知莫仕真為何收手,但此前的教訓還曆曆在目,都緊繃著臉護在劉瑞身後,隨時提防莫仕真接下來的一舉一動。
“我想劉將軍是誤會了,我並未出爾反爾啊。”
莫仕真勒住馬繩,對劉瑞擺手,臉上端的一派無辜:“人我確實放了,地圖你們也是親眼看著我燒的,何來出爾反爾一說?”
“未出爾反爾?那先生如此行為是什?!”
劉瑞指向慘死的士兵屍首怒問。
那是才剛剛被放回來的弟兄,莫仕真側頭掃了一眼,笑了:“劉將軍說的哪話,我確實放了他們啊,可我沒說,會放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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