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洛蘭克滿眼猩紅,甚至等不及手下的人出麵,朝著重傷的彩雀爆射而去,誓要用這該死的女人的鮮血,洗刷這份刻骨銘心的屈辱。
然麵對將領的驚呼與提醒,彩雀卻是充耳不聞,不躲不閃,直麵烏洛蘭克的攻殺。
“賢王!”
原是隻覺胸腔一陣刺痛,待得緩緩低頭,見到那泛著寒意的銀色箭羽,一道液體自箭中流過,烏洛蘭克顫顫巍巍地退開步子,麵容扭曲,體內那鑽心的灼燒感隻增不減。
到了現在,烏洛蘭克才知曉,什叫連環之計。
“你……是故意的……”
忍著痛楚,烏洛蘭克蜷縮在地上,指著彩雀顫聲控訴。
從撤了紅衣大炮開始,周靈他們就已經在布局,甚至引導著烏洛蘭克一步步往他們設好的局跳。
原以為是周軍無暇顧及,是他異族占了上風,實則根本就無心防守城門。他們的重心在城門上,而人家周軍的重心,卻是在堵截異族破城之上。
再待得那劉瑞一計計的吳鉤,引得囂張不已的一方,折損異族鐵騎的戰力。繼而好給彩雀身後的黑鷹軍開路。原本勢均力敵的兩支軍隊,因彩雀以雷霆手段斬殺蘇格其,而使得異族氣勢首先就落了一截。
再不惜以身犯險,不惜以命相搏,也要毀掉他烏洛蘭克的器仞狠狠羞辱,一是為她彩雀自身樹立威信,二來,就是故意激怒他這賢王,好讓他怒急攻心失了理智,佯裝強撐的模樣還不忘挑釁,不過就是要放鬆他烏洛蘭克的警惕。
此前周靈暴露自身,暴露武功,讓自己不斷提防的同時,也是以她周靈自身為誘餌,否則,他一個堂堂的賢王,又怎會帶著三十萬大軍前來圍剿?
因著自己的時刻小心提防,周靈難以一擊斃命,所以,就派出彩雀來,待他不查之際一擊斃命!就如同現在這般。
都說玩城府的心髒,烏洛蘭克向來瞧不上中原紙上談兵的那套,然如今,他卻是不得不信,也吃了好大一個教訓。
隻可惜,這套連環之計的教訓,後果便是賠掉自己一條性命。
餘光掃向遠處靜靜站定的周靈,烏洛蘭克麵色早已因痛苦而扭曲至極,目光逐漸散渙,神智也有了幾分混沌。
誰能想到,當初被他們踩在腳底下羞辱的娃娃,如今竟成長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
周靈所派遣的這個彩雀,自可以給自己一個痛快,然烏洛蘭克清楚,周靈雖不曾言明任何,他卻是知道的。
懲罰,這是當初對因他而被折辱而死的嫂嫂的懲罰。那婦人被一腔水銀折得生不如死的感覺,原是這樣……
彩雀提著斬天,猶如當初蘇格其般,將劍刃涼涼靠近烏洛蘭克脖頸,一道血光閃過,堂堂一代賢王,於今日人頭落地。
而烏洛蘭克最後所見,則是彩雀掛著冰冷而滿是嘲諷笑意的笑容,還有那透徹心扉的低語。
“下輩子,別惹瘋子,尤其是女瘋子,記住了,我,叫彩雀!”
待得這黑鷹領主提著烏洛蘭克的人頭起身,那原本就不敵黑鷹鐵騎的異族,士氣更是萎靡到了極度的低下。這向來囂張勇猛的一群人,竟頭一回生出怯懦之意。
“想跑?”
周靈摘掉手間一雙精致的黑絨手帕,以方帕包裹著,連著手邊的彎弓,一同被一旁的淩雲接過。投去一個眼神示意,異族敗局已定,會周靈意的梅叢森,自是領著黑鷹軍向前追擊而去。
“陛下。”
“彩雀!”
周靈大踏步上前,接過彩雀搖搖欲墜的身子,在摸得其後背兩道深可見骨的創口,以及滿手的鮮血後,周靈的呼吸頓住那片刻,對她清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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