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卓儒坐於周靈對麵，見她悠然吃茶，麵容恬淡，儼然病情大好，一直懸著的一顆心終是放下了。

    原以為今日還是要吃個閉門羹，不想周靈卻是大開客門，願主動見他。

    “身子……可好了？”

    見人好端端坐在對麵，也不說話，楚卓儒一時間也找不上什話來，隻得這般問道。

    周靈喝茶的動作未停，抬起眼眸睥了他一眼，好片刻才回道：“如你所見，好得不能再好了。”

    猶豫了好片刻，楚卓儒才開口勸道：“我知陛下憂心何事，但如今這要緊的關頭，斷是要保重身子的。”

    “五殿下今日來尋朕，便是要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廢話來了？”

    周靈秀眉微黛，緩緩搖頭：“若你隻是要來問這些，那朕也回了，你可以走了。”

    “宋乾兩軍，已有意圖派兵你周國邊境了，眼看著事態迫在眉睫，還望女帝給我個準信兒。”

    楚卓儒來找周靈，自不是說廢話來了，見周靈神色已有隱隱不耐煩之意，便開口問道。

    果然。

    看病是假，逼著她周靈給回複才是真。

    周靈唇角勾起一抹略帶諷刺的笑，低頭擺弄著一幹茶具，頭也不抬地回道：“你說這事啊，朕給你答複。”

    一旁伺候的宋青青一直留意著這邊的舉動，一收到周靈投來的目光事宜，朝她輕輕頷首，便款步上前，將袖中早已藏了許久的卷軸拿出，彎腰高舉雙手奉於楚卓儒麵前，笑容得體地說道：

    “我家陛下與貴國的答複就在其中，五殿下一閱便知。”

    這快就下定決心了？

    楚卓儒意外地挑了挑眉間，卻也伸手接過那份卷軸。

    還是當初楚卓儒交由周靈的那份，隻不過這上頭，如今多了周靈的帶著蓋章，親筆朱批的一句話。

    不從。

    張揚桀驁的兩字躍入眼簾。

    醒目異常，言簡意賅。

    同楚國聯盟一事，周靈持拒絕之態。

    如此生死攸關之際，周靈竟是拒絕聯手！

    楚卓儒的神色轉瞬大變，目光幽深如寒潭，死死盯著還在品茶的周靈。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嗎？”

    周靈毫不在意楚卓儒的目光，從容答之：“你知道朕生平可是最討厭被人威脅？”

    “就為這個？”

    楚卓儒感到不可思議。

    周靈卻是點了頭：“就為這個。”

    “你是在拿你大周的數萬子民為你的任性付出代價！”

    麵對楚卓儒的斥責，周靈麵色都不帶改的，駁他道：“就算是，卻與你何幹？”

    楚卓儒一下站起，直直凝視著周靈，忽覺出不對，頻頻搖頭，笑道：“我曾見過你是如何在意平洲一事，你斷不可能有如此想法的，你拒絕聯盟，定然是在我。”

    “朕為何不能拒絕聯盟？”

    周靈覺得奇怪，笑著反問他。

    “你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楚卓儒答得斬釘截鐵，周靈聽罷，失笑搖頭。

    見周靈笑出聲，楚卓儒忽有些不確定了。

    “還是說……你有了更好的出路？”

    “你猜對了。”

    周靈這句回答，令得楚卓儒神情稍愣，再見得周靈忽朝自己揚出一個嬌豔無比的笑容，心頭突突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