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提乾清與林驚霜是如何猜疑費心,再看這頭鬧出大動靜的周靈,正抬手撐頭,歪著腦袋聽著張尚書端端正正站在下首,苦口婆心地還在勸著。
“陛下,我周國形勢如今本就嚴峻,不管是楚國,還是宋國乾國,儼然是沒安了好心,我周國當多多提防才是啊!”
“嗯,嗯,愛卿言之有理。”
周靈嘴上雖打著,可那神色漫不經心,顯然就聽聽而已。
張尚書急得不行:“可是陛下,畢竟是貴為一國使臣,您怎一聲不吭就把人綁牆頭上了?這必是要落人口舌的!此等大事,您即便被那楚國的五皇子氣得狠了,也該找臣幾個上移暗地下手教訓就是了,怎可不經商議就如此衝動?”
麵對張尚書句句委婉的斥責,周靈連連點頭應著:“對對,愛卿所言極是,是朕不對。”
嘴上不對有什用啊?事都已經做完了呀!
張尚書表情頗為無奈,陛下到底年輕,心緒壓得狠了便壓不住,現下隻能找補了,於是獻計道。
“既已發生,那也隻能將那些楚國使臣放了,好生伺候道歉幾天,送出宮去,隻是陛下切記,萬不可再這般情緒用事了。”
周靈聽了張尚書半個時辰的嘴皮子,現下早已困得哈欠連連,是以張尚書說什她都順著,然聽得張尚書這般的提議,周靈的語氣陡然便清冷起來,還帶了幾分咬牙切齒。
“不行!那幾人綁著那兒誰也不許放了,朕什時候氣消了再放人。”
“陛下呀!”
張尚書忙忙上前,周靈卻直起身子,伸出五指攔住。
“打住!尚書大人莫再勸了,反正朕都做到這個地步了,旁人愛怎說怎說。你這也半個多時辰沒個停歇了,趕緊喝口茶潤潤嗓子。”
“青青,給張尚書賜坐看茶!”
不等張尚書再開口,周靈便忙忙搬出宋青青這個救兵,將張尚書給摁住了。
隻是還不等張尚書一口茶喝下歇口氣,便差點被周靈又一舉動嚇出個心驚膽戰來。
“陛下,您讓尚衣局連夜趕製的錦襖,現已裁製完成。”
宋青青看了一眼對著茶盞吹起的張尚書,神情有些猶豫。
真要當著這主兒的麵說道?
這尚衣局的人怎就這般莽撞?沒見著張尚書還在嗎?
要是被他知曉了這衣裳……
宋青青身子不自覺抖了抖。
陛下說到底,也不過一個小女兒家,喜歡些衣料首飾,倒也在情理之中,是以周靈美目暮地變得晶亮,催促著宋青青快些呈上來的時候,尚書大人還能愜意品著香茶。
“如何?可好看?”
周靈一接過,便迫不及待地展開來,對在身上比劃個沒完,神色興奮而又有幾分期盼地問著旁邊的宋青青和宮人們。
此時的周靈,一臉的天真爛漫,不像個天子,倒像個尋常家得了新鮮物件兒而高興的小姐。
“額,嗯,陛下穿著自是美極。”
宋青青目光連連瞟了張尚書好幾眼,隱晦地不斷暗示周靈,但向來敏感心細的陛下今日仿若失明一般,不光瞧不見宋青青都快眨出來眼淚的神色,還蹬蹬兩步跑至張尚書麵前追問。
“張尚書覺得如何?朕明日穿著此衣袍去遊街可好?”
大周帝王,每逢新年過後,便會穿著尋常服飾遊覽一日都城,一來是為體察民生,二來也是為親民,增進君主與百姓情誼,說不得還能機緣巧合挖出那幾個國之棟梁來。
是以張尚書略略一觀2,見那大紅底色的錦襖越發襯得周靈的傾城靈動,雖少了威儀之氣,卻添了平和,倒也與明日遊街相稱,是以頷首讚賞。
“甚好!”
“那便好,這宋國的棉花當真將養得好極,穿著舒適暖和,觸感也是這般順滑!青青啊,再讓人去趕製個幾套,朕過幾日換著花樣穿,讓愛卿們也好生瞧瞧。”
陛下這一病過後,怎地嬌嫩愛花銷起來了?
張尚書微微黛眉,但轉念一想又覺著沒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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