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青登獻策!青登的“一計亂天下”!【6100】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漱夢實 本章:第204章 青登獻策!青登的“一計亂天下”!【6100】

    長州藩的俗論派(親幕勢力)領袖名叫椋梨藤太。

    身為仕宦多年的老臣,椋梨藤太的身上集合了保守派官員的眾多典型特質。

    古板、固執、不接受新事物、隻按照自己的陳舊思想來理解這個世界。

    一直以來,他極力反對任何攻擊幕府的言行

    因此,他與高杉晉作、桂小五郎等人的關係,可謂是水火不容。

    然而,對於“5月10日,開始攘夷”的詔令,椋梨藤太與高杉晉作、桂小五郎等人,竟極其罕見地達成了共同意見——長州絕不奉詔!

    雙方都很清楚:若是貿然摻和進攘夷戰爭,將會害長州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為了避免此等狀況的發生,高杉晉作竭盡所能地勸阻久阪玄瑞,命其放棄他的“大義”。

    然而,久阪玄瑞已聽不進他的意見。

    “高杉,別攔著我,我意已決,除非殺了我,否則你是阻止不了我的。”——他這般說道。

    “……久阪,我們曾經一起練武,一起鑽研劍技,我們往昔所流的汗與血,難道就是為了今日的內鬥嗎?”

    說著,高杉晉作抬手握緊腰間的刀。

    出自同門,曾經肝膽相照的二人,最終還是鬧到同室操戈……

    若不是桂小五郎拚命攔著,這對同門師兄弟險些拔刀相見。

    長州藩目前的政治格局,大致如下——反幕的“正義派”壓倒了親幕的“俗論派”。

    “正義派”中,以久阪玄瑞為首的“激進派”又壓倒了由高杉晉作和桂小五郎領導的“滑頭派”。

    經過多年的經營,長州藩已徹底“狂化”。

    從廟堂到民間,從城町到鄉村,長州內外充滿了狂熱的空氣。

    人們言必稱“攘夷”。

    即使是鄉村的幼兒、老叟,在談起西夷、幕府等問題的時候,都會咬牙切齒,憤憤不平。

    整個長州藩儼然已成尊攘派的堅實堡壘、溫暖港灣。

    攘夷成了長州藩內最大的政治正確。

    誰敢提反對意見,誰就是國賊,誰就得被天誅。

    時至今日,以久阪玄瑞為首的強硬派已經占據了長州藩的主流輿論。

    像高杉晉作、桂小五郎這樣的看清現實的清醒人士,反倒是少數派。

    長州藩的現況,非常符合現代的那句名言——民族主義是一把雙刃劍,用來對付外敵時,無往不利;用來“自殘”的時候,同樣無往不利。

    以“攘夷”來團結士民,最終卻被“攘夷”所反噬。

    不誇張的說,而今的長州藩已然失控。

    高杉晉作、桂小五郎等人再怎有能,也抵抗不了洶洶民意。

    至於“就這樣吧侯”……也就是長州藩的現任藩主毛利慶親,他不出意外地穩定發揮。

    當久阪玄瑞等人呈上“攘夷疏”,毛利慶親立即說上一句:“嗯,就這樣吧!”

    就這樣,全藩達成了“共同意見”——攘夷!攘夷!攘夷!

    5月10日,給西夷以迎頭痛擊!

    久阪玄瑞召集了他所能動員的全部戰力,準備與西夷拚死一戰!

    終於,在5月10日的這一天,美國商船彭布羅克號在田之浦海峽停泊。

    起初,總奉行毛利能登猶豫不決。

    久阪玄瑞很快就替他拿定了主意:立即炮擊!

    他們使用海岸炮台及庚申丸、癸亥丸進行炮擊。

    他們的作戰意誌,不可謂不堅定,炮彈像不要錢一樣地拚命射出。

    然而,因為武器老舊,以及缺乏實戰經驗,沒有一發炮彈命中彭布羅克號。

    盡管如此,彭布羅克號的船員們還是被嚇得不輕,連忙離開戰場,逃往它處。

    這是長州藩首次擊退西方船隻。

    首戰告捷,士氣大振。

    長州藩的尊攘誌士們將其渲染成一場酣暢淋漓的完勝,大大鼓舞了軍心。

    緊接著,5月23日,長府藩(長州藩支藩)發現法國通報艦建昌號(Kien-Chang)從橫濱前往長崎期間在長府海峽停留。

    長州藩待命準備攻擊,當建昌號進入海峽範圍後對其加以炮擊,建昌號受到損害。

    是時,建昌號的船員們仍不知道彭布羅克號被攻擊的事件,也不知道長州已銳意攘夷。

    為了交涉,他們讓文官登陸,但是藩兵繼續攻擊,文官受傷以及4名水兵陣亡。

    隨後,建昌號迅速地離開海峽,庚申丸、癸亥丸繼續追擊,建昌號遭受不小的創傷,第二天逃往長崎。

    兩戰兩捷,長州的尊攘誌士們無不揚眉吐氣,紛紛奔走相告:我們贏啦!我們戰勝西夷啦!西夷就隻是一幫欺軟怕硬的孬種!

    乍一看,長州的封鎖下關海峽、炮打西方船隻的壯舉,確實是痛快淋漓。

    然而,有識之士……不,但凡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夠看出:長州藩捅了大簍子了!

    人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共識,便是因為在5月10號的這一天,除了長州之外的其餘勢力——包括許下“5月10號,開始攘夷”的政治承諾的幕府在內——全都保持靜默!

    之後幾天,直至今日,也一直如此。

    歌照唱,舞照跳,馬照跳。

    風平浪靜,仿佛無事發生。

    長州唱了一出尷尬的獨角戲。

    能夠出現這樣的局麵,青登的獻策實在是功不可沒。

    一橋慶喜惹了這大的禍,不負責任地向朝廷許諾,然後又不負責任地獨自逃離,留下青登等人來給他擦屁股。

    這幾日來,青登等人一直在苦思冥想,尋找破局的方法。

    他是手有兵權的大將,一旦真的發動攘夷戰爭,那要奔赴戰場的人和部隊,可就是他和他的新選組了啊。

    青登才不會將他辛辛苦苦培養起來的寶貴戰力,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戰爭上。

    盡管心很不爽,但出於利益的考量,他不得不卯足精神地來給一橋慶喜善後。

    說來滑稽,正當所有人都愁眉不展的時候……突然間,青登猛地悟了!

    真正的權謀,隻需要最簡單的手段。

    他領悟到:我們幹嘛要想著善後呢?

    我們直接不管這件事情,不就行了嗎?

    因為諸藩也肯定不會搭理此事!

    簡單來說,就是采用百試不爽的逃避責任的方法——把責任擴大!使每個人都脫不了幹係!使每個人的身上都沾著屎!

    隻要把水攪渾,把受害範圍擴大,把所有人都拖下水,那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全班都交了作業,唯獨你不交作業,那有麻煩的人是你。

    全班所有人都不交作業,那有麻煩的人就是老師!

    幕府和諸藩都不交作業,讓朝廷來當這個尷尬的老師。

    青登就不信了——諸藩會敢於奉詔?

    你們敢攘夷嗎?

    你們欠著一屁股的債!連大阪商人都惹不起,你們惹得起西方諸國?

    連幕府都沒那個能力,其他藩國肯定就更沒這個本事了!

    日本開國已近10年,底層民眾姑且不論,高層人士對於海外的世界形勢,大多已有基本的認知。

    西方諸國有著何等強大的實力,各個藩國早已是一清二楚。

    青登敢斷定:諸藩絕對不會攘夷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跟進!

    於是,青登很快就敲定了策略——

    為了防止諸藩日後以“沒有收到相關詔令”為借口,派出所有的快馬、所有的快轎,通知所有的藩國,告訴他們:朝廷已經下達了“5月10日,開始攘夷”的詔令,諸藩悉數聽從,不得有誤!

    尤其是平日叫囂攘夷叫囂得最凶的那幾個藩國——比如土佐藩、水戶藩——一定要重點通知它們!

    青登特地玩了個文字遊戲。

    把通告的主語換成“朝廷”,絕口不提“5月10日”的這個日期是幕府的鍋,於潛意識中向他人暗示:此乃朝廷的意思,與幕府無關。

    青登的獻策,很快就獲得了德川家茂、天璋院等人的一致同意。

    一匹匹快馬、一架架快轎,奔向各個藩國。

    使者親至,諸藩即使是想要裝聾作啞,也無能為力了。

    如此,幕府和諸藩全都背上了“必須要攘夷”的重責,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當5月10號來臨的時候,果不其然,局麵確如青登所預想的那般——大夥兒全都沒有動作。

    壓根兒就沒人去攘夷。

    甚至就連平日總將“攘夷”掛在嘴邊的土佐藩和水戶藩,也沒有一丁點兒動靜。

    對於這兩藩的靜默,青登早就有所預料。

    此前,水戶藩是尊攘運動的絕對主力。

    導致井伊直弼遇害、震驚全國的“櫻田門外之變”,就是由水戶藩的尊攘誌士們所一手主導的。

    按理來說,水戶藩的尊攘誌士們既有顯赫的“履曆”,又有驚人的戰績,應該在而今的尊攘運動占據領導地位才對。

    但是,還是那句老話:黨爭真的是他媽無處不在!

    水戶藩就是毀在了黨爭上。

    具體經過頗為複雜。

    一言以蔽之——水戶藩內的保守派和激進派發生內鬥,死傷慘重,精英力量損失殆盡,再也無力參與尊攘運動。

    正因水戶藩的衰落,才有了長州藩的上位。

    土佐藩……不,準確點來說,由武市半平太領導的土佐勤王黨倒是真心實意地想要攘夷。

    然而,他們的聲音卻被山內容堂給壓製住了。

    山內容堂——現年36歲,土佐藩的前藩主,現居江戶。

    青登曾跟山內容堂見過幾次麵,還喝過幾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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